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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赵辞左周东升，右方遥鸽，正面还有个病恹恹的胡老板。桌上食物残骸早已收拾一空，只留下刚倒满的酒。场景古怪，氛围讶异，这一切统统让他不敢去寻在他身后走来走去的江彦怡。

&ldo;仵作的验尸结果已经出来，小黑致命的死因是被他人用尖锐物品刺中颈部血管，流血过多死亡。&rdo;江彦怡的声音细细听来像琴音缓缓，不紧不慢的声音像要勾出你心弦的波动，赵辞感受从耳后传来的声音，脖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江彦怡一边说一边观察一桌四人的反应：&ldo;现场的血迹也可说明这一点。&rdo;

&ldo;活生生流血过多而死，这不合理吧?&rdo;赵辞知道失血过多会有休克反应，小黑怎么可能不反抗。而且现场的血迹没有标明杂乱的打斗痕迹。一个人，怎么会眼睁睁看自己流血惨死不反抗。

江彦怡赞许地望他一眼：&ldo;为什么说不合理?&rdo;

疑问压在头上，对上三双六只眼，赵辞拨浪鼓般摇头。一桌的豺狼虎豹，他可不想被凶手盯上成为小黑第二。

&ldo;案发时间你们在哪里在做什么还有补充的么?&rdo;江彦怡环顾一圈面色各异的人们。

四人意料之中地默默摇头。

早已料到这种情况，他干脆点名询问：&ldo;周东升，昨天审问时，你和我说当晚一直熟睡在房，没有听到声音对不对。&rdo;

吓了一跳的周东升，愣怔之后点点头。

&ldo;但当日清晨，我护卫在后厨发现小火慢炖的猪蹄。倘若火是在你说的睡觉时间点起，哪怕炉子里填满柴火，到那时也早已熄灭，可实际上火还烧着。那么是谁添的柴火?&rdo;江彦怡将老板娘跟前的酒杯推到周东升眼前。周东升紧缩肩膀低头。

&ldo;还有谁进过厨房?&rdo;江彦怡看向其他人。

其他三人纷纷摇头。

&ldo;周东升，你还有什么解释的吗?&rdo;江彦怡一手倚靠在赵辞左肩上，俯身追上周东升低头躲避的眼神。

这个氛围已经足够恐怖，更可怕的是阎罗王还靠在你身上和嫌疑人对峙。赵辞心跳得跟坐过山车似的，身边人亲密的距离让他不适又紧张。更可恶的是，江彦怡滑下来的头发扫在他颈间，有的还戳在皮肤上，这份隐秘的痒痒让他不禁耸耸肩膀想要远离江彦怡。

江彦怡察觉靠手不安分，眼眸回转意味深长地望了赵辞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起身，再次漫不经心地晃在众人身后。

赵辞：我靠!他看我那眼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下一个就问我了，我是不是说漏了什么，但我又不是凶手我为什么要害怕，我靠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蒸笼般的环境闷出周大厨满脑袋的汗。

&ldo;大人，我确实说了谎。&rdo;一片死般的安静中，周东升用手抹去额角的汗。他对面的遥鸽惊地抬头看一眼他。胡老板仍然紧盯桌面，好像桌上生出了一朵花。周东升擦汗的手再也没有停下过，他趁着手抬起的片刻，觑一眼江彦怡：&ldo;我起夜时添了柴火。&rdo;

&ldo;好厨子。&rdo;江彦怡领头鼓掌，又不解地问：&ldo;但你为何隐瞒。&rdo;

&ldo;我、我忘记了。&rdo;周东升借着手势遮住江彦怡慑人的目光。

&ldo;好极了!&rdo;江彦怡大喝一声，吓得四人齐齐一震：&ldo;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忘记何时起夜?&rdo;见他犹犹豫豫地点头，江彦怡胸有成竹：&ldo;后厨的猫狗都是你在喂养的吧。&rdo;

周大厨迟疑地点点头。

赵辞被他的思路带着走，突然觉得破案有点眉目，但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

&ldo;半夜三更你到后厨换了柴火，后院野猫以为你来喂食便亲近于你，一直跟随你至小黑的房间，后你杀害小黑，野猫身溅鲜血被赵辞发现，你伺机遁逃。胡老板被动静吵醒出来，发现小黑尸体报官。周大厨，此番经过你认还是不认?&rdo;江彦怡厉声道。

&ldo;什么野猫?我不知道。&rdo;周大厨吓得面如土色，他连连摆手：&ldo;大人明察，不是小人，小人没有杀小黑，我真的只是半夜起来添了点柴火。&rdo;

&ldo;添加柴火一直小火炖猪蹄?&rdo;江彦怡将信将疑。

&ldo;是的，小火炖猪蹄，有客人点了这份菜，小厨房里就这么个小炉子，我只能半夜起来加柴火。&rdo;周大厨急忙解释。

&ldo;就这么个小炉子，故而半夜起来加柴火?&rdo;江彦怡继续问。赵辞一听这循循善诱的语气就知道他又要开始王炸了。

然而急于辩解的周东升没有这份巧思。

江彦怡一拍桌子，笑里藏刀缓缓道：&ldo;猪蹄小火慢炖一整夜根本不是那个模样，你撒谎，你之前煮的不是这道菜。&rdo;

周东升面色顿失，他整个人都瘫坐在凳子上，眼神涣散地扫过前方三人喃喃：&ldo;不，不是我，不是我杀了小黑。&rdo;他的辩解胡氏夫妇和赵辞都没人敢回应。他挣扎起身朝江大人急忙走去，侍卫以为他意图不轨，立马将他拿下。

可笑他虎背熊腰手上却只有缚鸡之力，对上真刀实枪的侍卫，胆子都吓没了，更别说反抗，只一直说不是自己杀了小黑。

&ldo;还敢狡辩。&rdo;江彦怡手一扬，&ldo;带走。&rdo;护卫立即将周东升带离大堂。在人前雄壮如狗熊的大厨在护卫手里就像个撒泼的幼童，轻而易举地被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