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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第1页）

&ldo;但我教出了好徒弟。&rdo;公孙湘得意地扬眉。她常年舞刀弄枪，原该是个铿锵玫瑰，但此刻小儿女的姿态做来丝毫不矫揉造作，反倒有种不同寻常的魅力。

提到公孙明，秦柯也不生气怠慢，他看着公孙湘的眸光明亮，好似变回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郎：&ldo;你总能称心如意。&rdo;是欣慰，也是羡慕。

公孙湘抚上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秦柯的手微微一跳，像是被热炭烫到一样，但又乖乖地丝毫不动，任由公孙湘盖住。

&ldo;秦柯，你也能称心如意的。&rdo;

理智抵挡了温柔炮弹，这下换成他苦笑了：&ldo;我已不能再回头，而且行路过半，我也不想再回头。湘儿，你别劝我了，我意已决。&rdo;

劝阻如雨丝入湖，激起波澜又平静如常。公孙湘轻叹一声：&ldo;我父亲不平公主的遭遇，也因当初多方势力吆喝，所以才想着复国。但你可知道，赵玥是谁的儿子?&rdo;

&ldo;谁的?&rdo;

&ldo;萧恒。&rdo;这个回答不亚于平地惊雷。

秦柯登时站起：&ldo;你如何知道的?&rdo;

&ldo;我父亲是侍卫，他哪里知道孩子的出处。娘亲是公主的贴身侍女，自然知道赵玥来历。但赵玥身世一旦大白人世只会给公主蒙羞，故避而不谈。&rdo;公孙湘望着秦柯说，&ldo;所以嫣儿应是萧恒的孙女。你所谓复国，到底是复谁的国?&rdo;

秦柯手肘靠在桌上单手撑住额头。公孙湘给出的事实让他觉得荒谬至极，一直打出的复国旗号最后落入一个荒诞的局面。

他们千辛万苦想要将皇族后裔捧回帝座，结果这丝血脉却参杂着覆灭赵国的萧恒。

举事本也因不甘和愤怒，但有什么愤怒比得上公主也背叛了赵国来得更加耻辱呢?

&ldo;你入夜找我到底所谓何事?&rdo;秦柯抬起头问：&ldo;哪怕你告诉了我，我也不会再改变了。事实可以隐藏，只要赵嫣是赵氏血脉我们就能拉下萧庭川重回帝位。&rdo;

他和葛东等人回房后准备休憩一夜翌日撤退，谁知公孙湘差遣柳琳邀约，故而上门详谈。

公孙湘高声喊柳琳：&ldo;进来吧。&rdo;

秦柯戒备地按住腰侧佩剑。

公孙湘视若无睹道：&ldo;有人想要见你。&rdo;

&ldo;谁?&rdo;

&ldo;秦叔叔，是我。&rdo;赵嫣款款而来，柳琳关上房门继续在外守候。

赵辞不是自己亲哥哥这事，赵嫣也是无意得知的。

当时公孙湘摸着赵嫣的头感叹道：&ldo;你与你爹有三分像，秋水动人的眼睛，凝脂玉翠般的肌肤，还有悲天悯人的内心。&rdo;

赵嫣当时发问：&ldo;那哥哥呢?&rdo;

公孙湘扬扬嘴角意味不明地说：&ldo;他?&rdo;话未展开就如卷轴断裂，暴露的含义让赵嫣百思不得其解。奇怪的态度让赵嫣琢磨又琢磨，再结合公孙湘对待两人的方式赵嫣若有所觉。

她因病导致身量不高，发辫在日光下带着营养不良的暗黄色，站在明艳的陶陶身边像个小孩子一样。但她有一颗七巧玲珑心，擅长用楚楚乖巧的模样来掩饰敏感而脆弱的内心。病魔夺走她的自由，却给了她更多时间去观察揣摩别人的心思。

正如公孙湘所言，她在赵辞身边确实会感觉心身舒畅，好像病痛全消能够和正常人一样蹦撞跑跳。可她不愿意与哥哥成亲，公孙湘下令的婚事打乱了他们仨的相处模式。

她会察言观色，当然知道这两位哥哥早就互相爱慕。

赵嫣在成亲前夜怂恿赵辞找公孙明私奔。赵辞信誓旦旦地点头，一边难过地说亏欠了妹妹，一边又对妹妹的理解欢喜。但没想到，私奔不成，赵辞反而被公孙明捆回婚礼现场。

惊疑的赵嫣偷偷掀起红盖头，她从没想到会在赵辞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绝望又无助，迷茫又愤怒。

回到婚房，赵辞一屁股坐在赵嫣身旁说：&ldo;我看错他了。&rdo;寒枫山的夜风都没他的语气冷硬。

赵嫣猜不透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仍想帮助他：&ldo;那你还要下山吗?&rdo;

这次，她依然想要帮助哥哥。

赵嫣迎着秦柯走来：&ldo;我来顶替哥哥跟你走。&rdo;

秦柯站起身：&ldo;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do;他见赵嫣点头，便怒目瞪向公孙湘：&ldo;公孙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rdo;

后者怅然失笑：&ldo;之前再三逼我从赵辞和赵嫣间选择的是你，现在斥我不管她的也是你。&rdo;

&ldo;赵嫣是你亲手抚养长大的，你愿意看她跟我奔走在战场上?&rdo;秦柯大声问。

&ldo;我能承受。&rdo;赵嫣上前一步。

乖乖女一旦执拗起来比熊孩子更让人头疼，打不得又骂不得，疼在心窝中的宝贝连瞪一眼都觉得会让她受到伤害。但秦柯实在对这两人不能理解，他气笑地冲公孙湘说：&ldo;她是赵玥的独女，你就舍得?&rdo;

&ldo;这是嫣儿郑重考虑后的想法，我尊重她的选择。&rdo;公孙湘说。上次她罔顾他人意愿强行压着两位新人举行婚礼，酿造不能挽回的后果。自此她便明白，这几个孩子虽是她养育长大的，但他们终究过的是自己的人生。她过多干涉控制只会继续酿造大错，又有谁能肯定她的所作所为就一定正确的呢?最好的方法便是尊重他们的决定，无论结果好坏，她都会和他们一起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