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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那种袭击全身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脱口大叫，然而一块布巾及时地塞入了他嘴里。

&ldo;别大呼小叫，惊吓了其他病人。&rdo;她冷冷道，用手缓缓捻动银针，调节着针刺入的深度与方位，直到他衔着布巾嗯嗯哦哦地全身出汗才放下手，&ldo;穴封好了‐‐我先给你的脸换一下药，等下再来包扎你那一身的窟窿。&rdo;

剧痛过去，全身轻松许多，霍展白努力地想吐出塞到嘴里的布，眼睛跟着她转。

奇怪，脸上……好像没什么大伤吧?不过是擦破了少许而已。

&ldo;喂，不要不服气。身体哪有脸重要?&rdo;看出了他眼睛里的疑问，薛紫夜拍了拍他的脸颊，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ldo;老实说，你欠了我多少诊金啦?只有一面回天令，却来看了八年的病‐‐如果不是我看在你这张脸还有些可取，早一脚把你踢出去了。&rdo;

她一边唠叨，一边拆开他脸上的绷带。手指沾了一团绿色的药膏，俯身过来仔仔细细地抹着，仿佛修护着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他盯着咫尺上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勃然大怒。

&ldo;咦，这算是什么眼神哪?&rdo;她敷好了药，拍了拍他的脸，根本不理会他愤怒的眼神，对外面扬声吩咐，&ldo;绿儿!准备热水和绷带!对了，还有麻药!要开始堵窟窿了。&rdo;

&ldo;马上来!&rdo;绿儿在外间应了一句。

&ldo;死、女、人。&rdo;他终于用舌头顶出了塞在嘴里的那块布，喘息着，一字一字，&ldo;那么凶。今年……今年一定也还没嫁掉吧?&rdo;

&ldo;砰!&rdo;毫不犹豫地，一个药枕砸上了他刚敷好药的脸。

&ldo;再说一遍看看?&rdo;薛紫夜摸着刚拔出的一把银针，冷笑。

&ldo;咕噜。&rdo;架子上的雪鹞被惊醒了，黑豆一样的眼睛一转，嘲笑似的叫了一声。

&ldo;没良心的扁毛畜生。&rdo;他被那一击打得头昏脑涨，被她的气势压住，居然没敢立时反击，只是喃喃地咒骂那只鹞鹰，&ldo;明天就拔了你的毛!&rdo;

&ldo;咕噜。&rdo;雪鹞发出了更响亮的嘲笑声，飞落在薛紫夜肩上。

&ldo;小姐，准备好了!&rdo;外间里，绿儿叫了一声，拿了一个盘子托着大卷的绷带和药物进来，另外四个侍女合力端进一个大木桶，放到了房间里，热气腾腾的。

&ldo;嗯。&rdo;薛紫夜挥挥手，赶走了肩上那只鸟，&ldo;那准备开始吧。&rdo;

啊……又要开始被这群女人围观了吗?他心里想着，有些自嘲。

八年来，至少有四年他都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吧?

薛紫夜走到病榻旁，掀开了被子，看着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绷带，眼神没有了方才的调侃：&ldo;阿红，你带着金儿、蓝蓝、小橙过来，给我看好了‐‐这一次需要非常小心，上下共有大伤十三处、小伤二十七处，任何一处都不能有误。&rdo;

&ldo;是!&rdo;侍女们齐齐回答。

他看着那些女子手持十八般器具逼过来，不由微微一震：他太熟悉这种疗程了……红橙金蓝绿，薛紫夜教出来的侍女个个身怀绝技，在替人治疗外伤的时候，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个人长了八只手。

一只手刚切开伤口，另外几只手就立刻开始挖出碎片、接合血脉、清洗伤口、缝合包扎。往往只是一瞬间，病人都没来得及失血，伤口就处理完毕了。

可是……今天他的伤太多了。就算八只手，只怕也来不及吧?

然而刚想到这里，他的神志就开始慢慢模糊。

&ldo;麻沸散的药力开始发挥了。&rdo;蓝蓝将药喂入他口中，细心地观察着他瞳孔的反应。

&ldo;那么，开始吧。&rdo;

薛紫夜手里拈着一根尖利的银针，眼神冷定，如逆转生死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