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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可能是过了发情期的缘故，他看起来不再妖娆魅惑，冰冷的双眸直直地注视着我，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ldo;珀西……&rdo;来历不明的危机感油然而生，我皱眉道，&ldo;你在这里做什么?&rdo;

珀西冷笑一声：&ldo;做什么?要是我再晚来一步，你恐怕就要带着维利嘉私奔了不是吗。&rdo;

我一呆，有些心虚地按熄了手中的烟。刚刚独自发愁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的确有那么几秒钟闪过了这样的念头，心想干脆带着维利嘉坐上救生船一走了之，就算是慌不择路地逃到蓝凤凰号，也总好过待在这艘不详的船上。

人鱼巫师显然将我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眼底闪烁着某种幽深的光芒，忽然放软了语气道：&ldo;我想你现在应该相信我的话了，马诺。这场暴风雨已经告诉你，我的预言不可能会出错;维利嘉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因为诅咒而死，而只要这一天来得不至于太快，就还有弥补的余地。&rdo;

见我沉默下来，他便接着道：&ldo;我想你身为见过世面的人类大学生，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爱上他吧?王族人鱼生来便拥有强大的力量，而维利嘉自小就养尊处优，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举一动都可能会带来气候异常的灾难，如果你执意和他在一起，将来可能还会遇到更大的风险。你认为现在的维利嘉值得你去冒这个险吗?&rdo;

珀西顿了顿，又道：&ldo;退一步说，你难道真的舍得让维利嘉去死吗?&rdo;

……

我看着他，有些干涩的嘴唇想要张开，却终是没能吐出半个字来。眼前的人鱼巫师显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谈判专家，每个字都仿佛利刃般扎在心口，让我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ldo;其实说真的，这次他居然不管不顾地跟你上了船，王已经非常担心，令我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解决，必要的话即便采取极端手段‐‐也就是杀了你，也非得把维利嘉安全带回去不可。&rdo;珀西眯起眼睛，用遗憾的口吻道，&ldo;可我实在舍不得。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对吗，马诺。&rdo;

……

……

一路踏过皇家幽灵号上各种暴风雨的遗迹，我回到不久前还祥和而整洁的舱室，颓丧地将自己打包好的行李一一放回原处。维利嘉昏昏沉沉地在水缸里睡着，披在水面上的长发像是艳丽的红莲，早已摆脱少年稚气的五官美得夺人心魄，却使我黯然下来，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

我和这种传说中的美丽生物缠绵了七天七夜，对于一个生命短暂的平凡人类而言，应该是已经足够了。

经历了极度的悲伤和脱水，人鱼看上去很虚弱，可察觉到覆盖在脸上的热源，还是下意识靠了过来。&ldo;马诺……&rdo;他睁开眼睛凝视着我，又苦涩地低声道，&ldo;我叔叔是不会死的，对吗?&rdo;

我迟疑了一下，收回手平静地说道：&ldo;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你可以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巫师，问问他应该怎么办。无论你叔叔是生是死，这之后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rdo;

维利嘉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从水缸中撑起上身，认真地思索一阵后，拉住我垂在一旁的手道：&ldo;我有预感，你们船长一定知道点什么;我需要找他问清楚，马诺，带我去见他。&rdo;

我抽回手，面无表情道：&ldo;他没空见你。&rdo;

维利嘉一愣，似乎这才意识到我有些不太对劲，抬起头茫然地朝我看来。

&ldo;马诺，我……&rdo;

&ldo;维利嘉，你回去吧。&rdo;我咬咬牙，别过头去冷声道，&ldo;情人游戏我已经玩够了。人鱼和人类是不可能会有什么未来的，就算是尝鲜，你也应该心满意足了;这几天光是照顾你就把我累得够呛，那种事做多了也只会让人感到腻烦，在我还没彻底受够你的任性之前，还是赶紧回去好好当你的小王子吧。&rdo;

维利嘉不知所措地听着我莫名其妙的刻薄话，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睁大眼睛，抓住我的手臂质问道：&ldo;是珀西对你说了什么对不对!!一定是他!&rdo;

我皱着眉刚想否认，便听到维利嘉焦灼起来的声音：&ldo;我不会就这么回去的，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马诺，我们一起逃出去好不好?到一个不会被他们找到的地方一起生活，我成年了，就算在陆地上也能过得很好，无论你到哪儿我都可以跟着……&rdo;

&ldo;闭嘴，维利嘉!&rdo;心烦意乱地甩开他的手，我愠怒道，&ldo;你知道自己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吗?成年了却连情绪都不会控制，随随便便就引来暴风雨搞破坏，那些毁损的货物和设施我要在这艘船上白干多少年才还得起?!&rdo;

……

这一时情绪的宣泄或许半真半假，可我看到维利嘉那明显苍白下来的脸色时才意识到，我可能真的刺痛到了他。

&ldo;对不起，马诺。&rdo;他结结巴巴地道着歉，凑过来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颈窝边，小声道，&ldo;这都是我的错。我们部落深处的旧城遗址埋着很多古王朝的文物和财宝，就算把这艘船买下来也绰绰有余，我会帮你还掉这些债，绝不会让你失去自由的。&rdo;

我看着他，浮躁的情绪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半晌疲惫地揉揉太阳穴，摆手道：

&ldo;不必了，维利嘉。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了而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