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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西游记（第2页）

静默！两人静默得像两株相对而生的植物..........

那人打断静默，问千叶要身份证看，千叶慎重地把身份证递给对面。

是啊，就算是血缘的兄弟，怎么可能会在如此小的几率里，偏偏撞见的是朴素！但如果不是这种可能，现在要怎么解释！

“难不成是我的死期到了，才会遇见这种场景。对面的是否就真的是，黑白无常幻化的，在某一句对白之后，突然交了底，告诉自己，几点要带走自己。”千叶不安地回头看，渴望谁能和自己对视一眼，可视野之内，无人关怀！

外面的大街，饱含着热度和噪杂的人气。下午三点多的世界，这是毫无疑问的人间！

那人的眼神裹住了千叶身份证的每一角落！他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了另一张，反复比对着内容！

“一模一样！”

那人大喘气似地叹。

千叶看了那人的证件，身份证的号码居然都是xxxxxxxxxxxxxxx，简直是笑话，是同一个数字序列！

千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而对面的人也在用相同的表情示人。

“你拿的是我大学时的身份证，是我前几年丢了的一张！”

千叶说完话，浅喝了一口味道诡异的咖啡，又把剩下的一气仰尽。

那人也想接近咖啡杯，但在咖啡和他中间产生着某种斥力，他下决心似地喝掉了一半的咖啡，扭曲着表情大叫了起来。

“这种苦，是，哪儿来的，佐料么！老板！”

老板笑着脸，慢悠悠地过来，撤掉了咖啡杯。

“甘肃-定西-安定？！”

那人问道。

“是！”

“大连-上海？！”

千叶反问。

“是！”

他们从小学的同桌，初中的班主任，高考的分数，到第一次和女生开房的日子，一路确认过来。互相试探着考问曾今的事，对方却总是一副早知道答案的状态，毫不停顿地应对过来！

千叶在无止境的惊诧里，慢慢产生了放弃的情绪。对面的这人，有着和自己相同的一切。都已经连指头的纹路确认过了的，还要怎么去否定当下这种“现实”。

但他们的共同记忆，在车站的那次，分开成了两枝。后来的事，就成了两个“独立”的人的事。原来，火车站便是这一切的开始。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曾经是同一个，但在某一天，突然像一个母体细胞分裂了似的，带着相同的基因和记忆，在彼此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就分裂，然后去了两条不同的路，却还拥有着相同的记忆，过着不同的人生呢…””

千叶很认同另一个他的这说法，坐上火车离开抽噎素素的那时，他有一种明确的分裂感受，还存在在如今的身体。

千叶离开时想过：与其让素素和自己一起活在世界的最底层，不如放了她，让她有另一种好的可能，她值得更好的人和生活！

当初千叶工在一个国企，如果没门没路，奋斗到40能做个工段大段长的，都是了不得的结局。而当时的大段长，从恶臭的嘴里（肯定是日日夜夜喝酒而严重损坏了内脏的缘故）尽管喷出脏话、黄段子，对待工人就像对待低等生物的神情，千叶心内深深地厌恶！千叶拒绝变成那样的人！自己也正正是没门没路的，买房子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当初大胆选择了上海的工，真是自不量力了！想到那么单纯漂亮的人，和自己过得浅显朴白，被生机压榨得苍苦干涩，千叶从心上能麻到头皮。离开吧，她值得更好的人和生活。

“朴素，一切都好吗？”

千叶想转移话题到素素的事上！

那人没做回答。

时间的秒针，打在了一首平舒的鼓点乐的节奏上。许久无话。

“我们！”

另一个千叶开口了。

“我们！如果存在着某种理论，有一个必须是西游记里的“母葫芦”，你觉得呢？”

千叶点头，让他继续。

“而我们又要如何甄别，到底谁才是相遇便会失效的存在呢？！”

另一个千叶在用自言自语的方式思考。

两人不约而同，低头确认了一次自己的影子。千叶从来没有觉得，影子对于自己如此重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