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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账本合上，支起了懒倦的身子，巧笑道：“步不离……”“属下在……”步不离微微低眸，不敢看她。她不知道，她便是未施粉黛，即便一个随意的姿态，笑起来的时候也是万种风情，美得让人心慌。“你说啊，什么时候，一个城府很深的男人会违背自己的立场，做出与自己风格相悖的事？”步不离有些没听明白：“大人指？”“就是，一匹狼，不吃肉了，改吃草了，一个杀手，不杀人了，改念佛了？”尉迟暮雪意味深长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头一震。从前的他，无拘无束，无羁无绊，而今他愿画地为牢，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她身边。大人，说的是他吗？于是有些腼腆的回答，“那大概是，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守护？不对。”尉迟暮雪摇了摇头。“相爷先前一直想从皇帝身边拉拢我。如果，他放任厉蔷薇杀我的嫂嫂，势必会造成我与厉皇之间关系的破裂，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又为何要暗中拦截刺客，救下嫂子？”尉迟暮雪若有所思，清亮的水眸凝着几缕不解。听到「相爷」两字的时候，步不离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喉头一梗，原来不是说他……“可能相爷……”他想到一种可能，可又噤声了。他不想说出这个答案，若她自己猜不到，那自然是最好的。那日在矿山中看到相爷和大人牵手，步不离心中也是震撼的。除了震撼，心里更多的是沮丧。他不想让她和那个男人有太多的牵扯。“相爷怎么？”尉迟暮雪清亮的水眸望着他，等他说出答案。步不离轻咳一声：“可能相爷脑抽了。”尉迟暮雪点点头，“我觉得也是……”便没有再往这个话题上想。不过想到另一个罪魁祸首，尉迟暮雪的眼波浮起一道锋利的冷芒。“厉蔷薇……”她微微眯起了眸子，水眸却如一把锋利的刀刃。“想不到，你真那么大的胆子，那我，对你就没什么好愧疚的了，不是想嫁给我吗？那我便娶你，也省得你再去祸害其他的人。”如果真娶了厉蔷薇，倒可以不让人怀疑他的男人身份，如果她有本事真的往肚子里揣一个孩子，那就更棒了。做了驸马，她在朝中地位也定是会稳固一些的。“您要娶蔷薇公主？”步不离却是有些意外的。“怎么，你觉得有何不妥吗？”尉迟暮雪看向他。她的决定，他向来不会置喙的。“属下就是担心……您娶了蔷薇公主，身份会不会暴露，毕竟……”毕竟你不能跟人家圆房嘛。尉迟暮雪却诡秘地勾了勾唇角，“不会，我自有办法。”“那，属下告退。”说完，步不离就离开了。尉迟暮雪也没有心思看账本了，起身，走了出去，伸了个懒腰。刚好看见隔壁左大人的房门打开，看见她，立刻揖道：“尉迟大人。”尉迟暮雪转眸看向他，见他衣冠楚楚，穿着月白的袍子，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放下了伸懒腰的手。“左大人这是要去哪啊？”“去画舫，今晚，雪娘会在画舫跳舞，我买了票。尉迟大人要一同前往吗？”尉迟暮雪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愣了一下，“你说谁？”顶着她的名头讹钱？那忍不了尉迟暮雪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愣了一下，“你说谁？”“雪娘啊！”左佑神采奕奕。靠，她怎么不知道她要去跳舞？虽然，左佑认识雪雪，也知道她名下有些产业，但从没有把她和那个叱咤风云的女富商联系在一起。雪娘从未在人前摘下过她的面纱，但世人皆是从她发鬓上那个标志性的琉璃桃花簪辨认她。“听闻雪娘善舞，一舞倾城，但极少在世人面前展现。这一次，是难得的机会，许多人，都想一睹雪娘的风采！”左佑说话的时候一双星目璀璨明亮，因为他也对那个传奇人物充满好奇。尉迟暮雪的唇角抽了抽，“可人家雪娘既然极少在世人面前展现舞姿，这一次为什么要在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眼前跳舞？”左佑愣了一下，有些尴尬，“不管是真是假，瞧个热闹也好，那个女子既然敢扮成雪娘，证明了她非凡的胆量，说不定可以将真的引出来呢？”说完，还对她眨了眨眼。尉迟暮雪：“……”“尉迟大人要一同前往吗？”左佑诚恳邀请。“不了。”尉迟暮雪笑笑：“下官俸禄微薄，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没事啊。尉迟大人可以和在下一同前往的。”左佑将手蜷在唇边咳了咳，轻笑：“票太难买了，单人票都买完了，在下买的是家庭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