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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婚之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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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大婚之日。

近些日子许多人听闻百醉楼的东家娶了珍娘，城中议论纷纷，甚至开始有说书人编起了故事。说百醉楼的东家每日供奉灶神，请求灶王爷下凡指点，十数年一日不断的供奉终于感动了灶王爷，于是灶王爷托梦，告诉东家说只需找到手臂上有一颗朱砂痣的姑娘，那姑娘就是灶王爷派来帮助他的人。

朗清忧梦醒后细细思想，如何才能看到一个姑娘家的手臂，若唐突掀看，怕是会被当成流氓沿街追打。若礼貌相问，又会被当成是有什么癖好。思来想去没想到什么好法子，想得头也痛，干脆就出门去寻，也许意外得见也说不定。于是出门翻身上马，沿着运河缓缓骑过。思绪飘渺不知觉间竟骑了几个时辰，眼看就要天黑，认不得是在哪里。茫无头绪之时见远处有一姑娘在河边洗菜，就走过去问这是何处何地。越走近越发现这位姑娘长相竟如此秀丽，两只玉臂在河里来回摇曳，手中青菜晃动，竟浮现春日荷塘之色。及至跟前，朗清忧正想对姑娘开口询问，却发现姑娘手臂上有颗朱砂痣。猛然想起昨夜所做之梦，但心存疑虑。于是朗清忧请求姑娘收留一晚，想借机打探下这姑娘的底细。姑娘见他面善，就收留下来。晚上给他做了三菜一汤，安排在客房睡一晚。第二日朗清忧就离去了，姑娘心中对朗清忧印象极好，心中默默留下了思念。这往后朗清忧经常过来找寻这姑娘，于是一来二去，姑娘与朗清忧互生情愫，便有了今日的大婚之宴。

红铃看着妆娘给珍娘梳头，点妆，将说书人编的故事讲给珍娘听，本想让珍娘笑笑开心。没想到珍娘掀起手臂的衣服，手臂内侧真的有一颗朱砂痣。红铃吓得呆住了，惊声喊道：“你们不会真的是天生一对吧！”

珍娘坐在她的小屋里，带着凤冠霞帔，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时她第一次涂脂抹粉，鲜红的唇色映得她的脸如雪如玉般白嫩。柳叶眉弯弯如月，眉心点一花钿，完全没有平日下厨那般豪放，而像个大家闺秀，温柔可爱，娇艳动人。

门外声声唢呐越来越近，珍娘攥紧了手，自从出了海国，她就打消了这辈子会嫁人的想法。母亲一直希望她能嫁个普通人，平平淡淡的一辈子，不希望珍娘像她一样一直都过着不安的日子。想起了母亲，眼里不禁酸涩，眼泪不停打转，强忍着不落下泪。到门前的唢呐锣鼓声像一声声催促，珍娘想起海国的责任，狠狠锤了一下桌子，叫来了红铃，把自己搀扶出去。心里决定，即使自己再喜欢朗清忧，即使真的天生一对，也不会让他碰自己一丝一毫。

到了百醉楼，前头有人喊了一声“新娘来了~！”不少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透过微透的盖头，珍娘没想到朗清忧在陶县人脉如此深广，百醉楼里上至官员下至普通百姓，什么人都有。这其中一些人珍娘认得，不少人都吃过珍娘做的酱酥鸭。在声声祝福中，许多人不禁夸奖起珍娘的厨艺来，还说朗清忧真是做了一桩好买卖，既娶了貌美妻子，又能让百醉楼更上一层楼。

朗连声应和，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不停得朝楼上楼下挥着手。珍娘此时却越想越气，手里的红绸带被她紧紧攥住。她不想朗清忧只是利用她，她也想得到对方回应，可是她不能要也不敢要。

天地拜过之后，珍娘被红铃搀回婚房。趁着红铃离去，偷偷溜了出去，躲到了宴客厅的一个角落。众多宾客正向朗清忧敬酒，而朗清忧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还不忘跟客人谈着生意。这位下月寿辰，那位下月成亲，朗清忧一脸夸耀地说：“就凭我夫人的手艺，在我们百醉楼办宴席，绝对让诸位满意！”众人笑话他说若是夫人不肯那又如何，朗清忧大笑说：“不可能！我夫人对我唯命是从，哪里会不肯！”珍娘听了心里悲愤不已，心里原来对朗清忧的一丝情意在他与宾客的谈笑间灰飞烟灭。

等到夜晚宾客散去，朗清忧满身酒气回到婚房。一开门，迎面飞来一个茶盏，恰巧砸中额角，顿时血流如注。朗清忧被砸的头昏脑胀嗡嗡响，站都站不利索，指着珍娘质问她为何砸他。珍娘冷冷的说朗清忧表里不一，原以为他这些日子对她如此好是真心想娶。没想到仅仅还是为百醉楼做生意的工具。

朗清忧此时反应过来，似乎珍娘对他有些情意。这些天与珍娘的来往，让朗清忧珍娘是个可以同渡一生的女人，就打消了一开始偷师学艺的想法，想认真的娶了珍娘，举案齐眉。

他问珍娘：“你是否担心我只是利用你？你认为我得到你的绝活以后会抛弃你？”见珍娘不答，他取来纸笔，与珍娘约法三章。

一.此生对珍娘不离不弃，没有二心。

二.不会以任何理由娶妾。

三.不强迫珍娘为他做任何事情。

若朗清忧做不到，那么朗清忧名下所有产业，都归于珍娘所有。

最后朗清忧郑重的往字据上盖上了自己的印章。把字据交给珍娘，“这下，放心了吗？我真心想与你结成连理。”说着牵起珍娘的手。

珍娘这时内心开始有了愧疚，朗清忧既然如此证明诚心，那么她也没什么好埋怨的了。

朗清忧见珍娘安静了下来，知道此事已平，珍娘已经信任了自己。拉着珍娘，满眼暧昧的说：“夫人，我们洞房吧。”

谁知珍娘瞪大了眼睛看着朗清忧，一把挣脱开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对朗清忧说：“恕珍娘宁死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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