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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世外高人张良（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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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刘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怡舞，你有没有想过，韩信大人的墓穴，是谁修建的？”

张怡舞思索良久，理出些许头绪，说道：“起初我也只是猜测。那人或许是……”

杜延明猴急地喊道：“我知道了！莫不是萧何？他在未央宫出卖韩信，内心愧疚，给他在这风水宝地修了大墓！”

刘贺瞪了他一眼，正要反驳，就听龚遂从旁说道：“非也！非也！我看这机关布置阴险毒辣，汉高祖手下只有一人如此腹黑——偷嫂盗金的陈平是也！”

刘贺猜想韩信是用自己的头颅，换取吕后对于萧何的信任，让萧何有惊无险地度过吕后专权的黑暗时刻；陈平虽然心思缜密狠辣，对于机关设计却是外行。刘贺恨铁不成钢地敲敲延明的脑壳，兄长般说道：“错了，错了！平日里让你多读书，这时候胡说八道，岂不闻：三日不读书，出口会爆粗。三周不读书，智商输给猪！”

杜延明挨了爆栗，小孩子般委屈地说：“殿下，那你说是谁啊？”

刘贺转问龚遂：“龚遂，你说是谁？”

龚遂看着刘贺与张怡舞亲密无间的样子，有些小感动，这时被问到，自信地说：“我在想，那时候吕后的党羽遍布朝中，萧何韬光养晦，重整河山待后生；陈平素来不愿做出头鸟，何况他长于情报工作，在机关设计上没有建树……”

龚遂的语调加入了钦佩：“但是有一人，故意自贬形象，急流勇退淡出朝野，为刘氏的卷土重来积蓄力量。何况他素来喜欢游历五湖四海，惯看名山大川，说不定也懂得堪舆之术。何况他喜欢结交六国门客的后代，与各个学术门派的饱学之士渊源颇深。朝中的萧何给他提供财力、物力、人力，他则寻找懂设计、懂技术的人，可谓相得益彰！”

他转向刘贺：“我说的那人对不对，还请指点迷津。”

刘贺摆摆手：“你过谦了，我也猜是那人！”

杜延明急了：“你们说了等于没说！究竟是谁啊？”

说起那位修建韩信墓的高人，刘贺朗声说道：“那自然是——汉高祖称赞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汉留侯——张良！”

刘贺继续说道：“分封功臣之时，我大汉高祖令张良自择齐国三万户为食邑，张良辞让，谦请封始与汉高祖相遇的留地，汉高祖同意了，故称张良为留侯。芒砀山此去离沛县不远，正是张良大人可以启动工程的地方。”

刘贺想起一事，苦笑道：“芒砀山是高祖斩白蛇起义的地方，张良在这里动土，墓穴不久修成，高祖虽然有意见也不好自己去掘自己的发家之地。”

“而且那时汉高祖有改易太子之意——当时汉高祖宠爱戚夫人，并察知吕后有异心，有代刘而王的迹象，故欲废太子孝惠，改立赵王如意为国储。朝野大臣，群起谏争，但丝毫不能更改汉高祖初意。”

“眼看太子位行将被剥夺，吕后遂求救于张良。张良请出‘商山四皓’出山辅佐太子。汉高祖看到他请不动的四位大儒却能买太子的面子，考虑到太子一位，事关重要，不可轻易更立，这才罢休。太子稳坐钓鱼台，吕后才有的戏唱，所以吕后对于张良在芒砀山大兴土木，颇为回护，汉高祖也不好说什么！”

刘贺的目光炯炯有神：“直到张良去世，萧何扶植汉文帝上位，汉文帝作为报答，同时也是为了向天下表示要给汉初三杰翻案、正名，这才把张良的儿子张不疑封为列侯。”

但是有些潜台词刘贺没有说：“修建这些机关的民夫、技工，恐怕被喂了白蛇，就算以后有人想破解这些机关，也要靠自己的临机决断了，断无古法可循！”

不知道张良设计韩信墓时作何感想——韩信层出不穷的计谋曾经让项羽的精锐大军心有余悸，汉高祖的杂牌军才有了翻盘的机会。而汉高祖能够做出进入汉中之后烧毁栈道的决定，并不仅仅是魄力使然——如果没有张良亲自指挥运输木料、工具、粮饷，就没有重修栈道的实力——要知道，归根结底，栈道才是汉军出关剑指天下的有力保障，那是汉军运输粮草、军械、兵源的大动脉，不能有片刻的血栓或者破损。

刘贺拔出匕首，黑洞洞的墓穴中泛起雪花色的青芒，他朗声说道：“今日得以进入大汉淮阴侯——韩信的墓穴，我辈收获颇丰。能够在大汉留侯——张良的机关下走一遭，是我辈福大命大。今日若能成功逃出生天、重见天日，我必当奉韩信为神！”

四人都觉得热血沸腾，抓拽起衣服、背上行李，杜延明、龚遂一组，刘贺带着张怡舞一组，分头去找寻出路。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刘贺思索着，用匕首的手柄在岩石上依次敲打，寻找线索，走了一段盘陀路，他心里掠过七八个算法，但是一时间毫无头绪。眼看前面是一道山涧，左右望去，绝无通往前面山崖的去路，刘贺正要延原路返回，忽然听到随行的张怡舞说道：“看，这是什么？”

刘贺定睛一看，山涧边上有一块石板，上面刻着三句话——

“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

刘贺对张怡舞说道：“这是韩信大人谢绝谋士蒯通劝进的肺腑之言，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机关也快到头了。”

“为什么呢？”

刘贺有些伤感地说道：“韩信大人谢绝蒯通劝进之后，就去了未央宫……领死。”

刘贺看看石板摆放的方位，心念一动：这并不是八卦的正位，莫非是要我扭回到正位？他多了个心眼，从张怡舞那里借来双软鞭，缠住石板下面的立柱，像绞盘一样慢慢转动，转到正位之时，只见身后的山壁开始震动，碎石、土块簌簌地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