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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然挑着眉梢，惊讶起来，程恪轻轻拍着椅子扶手，叹着气说道：&ldo;让人想不到的还在后头。&rdo;：新年程恪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道：&ldo;找他们两个的，叫朝云，是马行街上一家小饭铺子的掌柜，前一阵子还盘了间叫福记的南北货铺子，这间铺子，原先古家在京城时，就包揽了古家的干货生意，经常送货到古家去。&rdo;周景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程恪转头看着他，慢腾腾的说道：&ldo;我让人去府衙查了那间小饭铺子和福记南北货的档，地契上东主的名字，写的是李氏小暖。&rdo;周景然愕然看着程恪，着急了起来，&ldo;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些你？&rdo;&ldo;嗯，那两个人，我让人安置到南边老宅里去了，地契也抽出来了。&rdo;程恪闷闷的说道，周景然舒了口气，&ldo;那个朝云？&rdo;&ldo;嗯，也让人查过了，她是天禧二十八年到的京城，说是礼部员外郎刘乾元一个小妾的妹妹，是刘乾元帮她以寡妇身份落的户，当年就顶下了马行街上的那家铺子，原先是间茶楼，她改做了饭铺子，专一做长随小厮等人的生意，还算红火，她自称东家姓李，自己是掌柜的，腊月初又顶下福记南北货铺子。&rdo;周景然凝神听着，程恪转头看着他，接着说道：&ldo;我让人紧盯着她和两处铺子，福记每次往古家送干货，都是她亲自去，小暖身边的魏嬷嬷，到福记去过一趟，后门进后门出。&rdo;周景然往后仰着，抬手抚着额头，感慨起来，&ldo;这小丫头，又让人刮目相看，这朝云，大约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忠仆，要么，就是李老夫人给她安置的产业，光凭她一个小丫头子……不可能！&rdo;&ldo;嗯，我已经让人启程去了上里镇，打听这朝云和刘乾元那个小妾的来历。&rdo;周景然点了点头，拧眉想了想说道：&ldo;那周建宁说的混话，必定是传到了小暖耳朵里，那丫头，可不是个肯吃亏的主，正好手头又有人可用，就这么恶整了周建宁。&rdo;程恪点了点头，&ldo;我也是这么想的。&rdo;周景然想着想着，笑意越来越浓，转头看着程恪，认真的说道：&ldo;小恪，若论整人，你跟这丫头简直没法比啊你说说你，除了断了别人的腿，就是折了人家的胳膊，一点新意也没有这周建宁要是放你手里，必定又是断人家一条腿，你看看小暖，看看人家这手段，兵不血刃，灭敌于无形，这才叫高手&rdo;周景然用力拍着椅子扶手，大笑起来，&ldo;真是太有意思了，可惜，可惜错过了，没看到这样的热闹。&rdo;程恪斜睇着周景然，冷&ldo;哼&rdo;了一声，绷着脸说道：&ldo;一个姑娘家，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哼！&rdo;周景然直起身子，脸上带着笑，目光郑重的看着程恪说道：&ldo;小恪，你既觉得不好，让给我吧。&rdo;&ldo;你死了这心！你哪里听到我说得她不好了？这样的野丫头，往后进了门，得好好调教调教。&rdo;程恪断然拒绝道，周景然失望的往后靠去，看着程恪，懒懒的说道：&ldo;调教？你调教她，还是她调教你？&rdo;程恪&ldo;哼&rdo;了一声，闭着眼睛靠到了椅子上，周景然摇着摇椅，半晌，低声说道：&ldo;周建宁这事，父亲早就听说了，还说给母亲听呢，不过是个笑话，若论荒唐，比他荒唐的多了去了，就是没人笨成他这样罢了，父亲又不糊涂，岂会单单因为族里出了一两个不肖子弟，就革了人家爵位的？就是皇家，这样的不肖子弟也不少在镇宁侯，不过是个治家不严，算不得什么失德的大事，大哥那个折子，也太激烈刻薄了些，父亲都让镇宁侯自辩了，还能有什么事去？镇宁侯也太胆小了些，不过胆小也好，不然……&rdo;周景然重重的叹起气来，叹了一会儿气，直起身子，看着程恪，笑着问道：&ldo;那个周建宁……&rdo;&ldo;打发他去北地充军去。&rdo;程恪冷冷的说道，周景然轻轻咳了一声，笑眯眯的说道：&ldo;这也是为了他好，这京城，他哪还有脸再呆下去的？出去磨练磨练也好。&rdo;隔天，镇宁侯上折子认了治家不严的过错，罚了一年的俸禄，周建宁被发往北地戍边，刑部的差役没有半分通融的余地，在大年夜前一天，按时押着周建宁出了城，往漫天飞雪的北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