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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微动（第2页）

她是真的害怕慕苏这个万事风轻云淡的样子，会对意图杀她的人也风轻云淡的就原谅了。如今看来，慕苏也不是全无脾气，总算让她安心了些，觉得慕苏还是一个实实在在触手可及的人。

慕苏看着她，脸上笑意淡了些：“怎会？你师尊我小气得很，实在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念在他救人心切，也不算十恶不赦，他想伤你，我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顺便再讨些利息，公平得很。”

慕苏专注的目光让容染心里发紧，低下了头。她知道是自己多想了，可是慕苏的话让她忍不住多想——原来慕苏对边随的冷淡怒气是因为边随想伤她，原来她在慕苏心里是不一样的。

“师尊……才不小气。”容染闷闷道。

她倒是希望慕苏小气一点。

慕苏轻笑，并不在此事上多言，转了话题：“阿染方才一直没有如何说话，心情也似烦闷焦躁，我答应你与你合奏一曲引你静心，你可准备好了？”

她们在灵露谷时，合奏过几次，慕苏琴艺过人，又不争不抢，与慕苏合奏是一大享受。她此时心有郁结，正好借此排忧遣怀：“好。”

焚香沐浴，太过正经，施个术诀净手也是需要的。正好刚得了墨玄冰鸣琴，也可以将无忧琴好好的收藏起来，慕苏取出墨玄冰鸣琴置于小桌之上，悠然坐下：“阿染有何心事，自可赋予音律之中。”

容染取出冰慕，看慕苏熟练又小心地揉捻琴弦试了一段琴音。她心神微动，低了眉目，专注于音律之中，吹奏起《素音》。

《素音》作者无名，来源亦不可考，据闻这曲子是三神时期随华帝开扩荒原之人所作，意在遣诉长途跋涉之苦，背井离乡之愁。此曲曲调悠长，广远如齐江千里，来势汹涌，去势无悔无回，又如镜湖秋月，壮阔之中银辉如霜染，隐隐含着温柔愁绪。

容染专注于《素音》，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一片空白。

慕苏并不尝试窥探容染心意，默默起音。她奏琴向来不似别的许多乐师爱出风头炫弄技巧，容染箫声空远寂寥，她便以辽阔意境作陪，衬得箫声越发悠长入心。

她奏琴向来优雅，身子挺拔如竹，微微垂首，眉目微敛，眸光专注温和地落在琴上，墨色琴身衬得慕苏素手如玉，拨的也不知是琴弦还是心弦。

这双手，曾握着她的手一招一式地教她剑术，也曾捉着她手腕牵着她……容染已分不清自己的注意力是在那双漂亮的手上还是在慕苏专注温柔的脸上，又或者两者都有。她的箫声慢慢由悠扬广远变为低沉，像是亲身走入空阔江天，无边落寞。

慕苏琴音微滞，看了容染一眼。

容染的目光空着，明明看着她的方向，却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她浑身腾起清浅的蓝色微光，微光又在她周身跃动，慢慢的变成若隐若现的波纹向四周散去。她的气息变得更为强大精纯，停下了吹奏，目光也慢慢从虚无中抽回，凝聚在慕苏脸上。

突破了。容染竟在此时突破为筑基后期。

慕苏笑起来：“作何还呆呆傻傻的看着我？恭喜阿染突破为筑基后期。”

容染这才回神，展开笑颜：“多谢师尊。如今我已是筑基后期，待我以后变得更厉害，就可以与师尊并肩作战，保护师尊了。”

即便是慕苏，也是在快二十岁时才达到筑基后期。容染如今也才十七岁，就已经是筑基后期，这进阶速度比上一世还要快——上一世容染也是在将近二十岁时才达到筑基后期的。

她目光灼灼，乖顺又明媚的笑容并着她承诺般的话语让慕苏有一瞬间的失神。

慕苏回神，温和：“阿染有心了。既然阿染已经筑基后期，便要着手准备金丹突破所需的材料了，待我们回冰华峰休息几日，我正好带你去无物阁，教你收捡突破所需材料。”

筑基、金丹、元婴等每一个大境界的突破都需要闭关以重塑灵脉骨血，大门大派的长辈常为爱徒准备丹药和用来布置各项阵法的材料，一方面降低修真者突破难度，另一方面可使修真者境界突破之后迅速稳固修为。

容染从炼气后期突破到筑基初期也是精心准备过的，闭关三年，稳扎稳打。但她上一世在外流浪时可没这么好条件，只能随便挑安全之处闭关突破，又因为咒印和奇遇原因进阶极快，便导致她的基础远不如慕苏来得扎实。

“好。”容染将冰慕收进储物灵器中，撒娇道，“师尊最好了，谢谢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