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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冠蕴没有拒绝。
“……你要做的事情是否十分危险?”临行前,刘冠蕴特意又问了这样一句。
谢紫殷怔然片刻,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或许盘桓于青瓦红枫,或许停留于炽烈晚霞——无论是在看什么,他的双眼一直都幽深无光,不见颜色,没有尽头。
“不危险。”谢紫殷道,“我是个惜命的人。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完就任何事。”
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说了,刘冠蕴便也信了。
“这样便好。”舒一口气,刘冠蕴又道,“那我先告辞了。”
谢紫殷起身相送,行至大门前时,解愁正抱着一个竹篮从另一处走来。
他们乍然打了个照面,解愁做贼心虚,虽不至于立时变了表情,却也眸光闪躲,心跳如雷。
谢紫殷好似未觉。
可等刘冠蕴迈步离去,身影消失在长街之后,谢紫殷转过身,目光落到她身上,带着几分秋意寒凉,无声间浸入骨髓。
解愁下意识打着颤,手中还牢牢抓着竹篮的把手。
“你去了哪儿?”谢紫殷问。
解愁张了张口,紧张道:“奴婢、奴婢……出去走走,买了点儿东西。”
谢紫殷道:“刘相拜访,你却不候在屋外,反倒出去走走?”
“……”解愁捧着竹篮手足无措,在将要跪下认罪之前,谢紫殷忽而上前几步,从另一头握住了竹篮的把手。
解愁睁大眼睛。
谢紫殷道:“松手。”
她抖颤着嘴唇,实在没那个胆量摇首拒绝,只能浑身僵硬地松开手,慢慢退到一旁,先一步跪在地上。
那竹篮里当然放着霍皖衣亲手做的药膳。
前段时日,她一直都是这般去拿的,不曾出过任何差错。唯独今日,刘相拜访的时机太巧,她却也不敢将这桩事假手于人,只能趁机赶去霍府取了药膳,又匆匆赶回来。
可惜她早一刻晚一刻都能避过这一遭,却偏偏时机正当好。
解愁低下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院中依然十分静默,她试探着睁开眼,就见到谢相拿着那只竹篮站在原地,束起的发丝懒懒垂落,撘在肩头,将他的侧脸衬得有些矜傲孤冷。
但他面貌本该俊美温柔,十九岁时,他便能与桃花相衬。
在解愁发怔的时候,谢紫殷提着竹篮走了过来,一松手,那竹篮就重新掉进她的怀中。
她没有听到他说任何一句话。
她只看到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随着晚霞映衬,显得愈发的深,愈发的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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