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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现在被迫起兵造反,于天下人而言,他便是不如叶征。哪怕他要说自己是为取回高氏江山,也依旧是个乱臣贼子,在民心所向之前,他千般理由,也只会是名不正、言不顺。
分明手下能人无数,却还是会这般束手束脚,被一群撞破隐秘的人牵动心绪。
高瑜深吸口气,坐回椅中,他平复了片刻心情,冷冷发问:“就只会跪着吗?”
跪在最前方的人从花架旁爬了回来,继续跪倒,额头贴着地板道:“王、王爷……我等可以在盛京暗自搜查……一旦发现,就地格杀!”
“哼。”鼻间发出哼笑,高瑜道,“你们最好给本王说到做到。”
盛京又下了一场小雪。雪花积在梢头,来不及铺上一层素色,便又随着风儿散去。
即便如此,霍皖衣还是披上了嵌着绒毛的披风,手里多揣了个暖炉。
他怕冷。
可寒风吹拂,他却站在宫门前,任风吹,任雪花覆来,落在肩头,昳丽绝世的容颜如初冬红梅,凌然绽放在雪天。
他在等谢紫殷。
处处刁难他的人看似与他有着深仇大恨,实则都是循着谢相大人的心意在故意磋磨。霍皖衣知晓这与良善无关,只是有人喜欢见机行事,有人钟爱落井下石。他未必得罪了多少人,只是大多数的官员,并不想与谢紫殷作对。
于是沉默的人太多,弹劾他、刁难他、诋毁他的声音便变得十分浩大。
那也无妨。
他等到谢紫殷的那顶轿子行出宫门,便往前走了两步,挡在路前。
轿夫怔愣了下,低声道:“相爷,有人拦路。”
谢紫殷执着折扇撩开轿帘,见到他立在雪色之下,倒也不觉意外。
“让他上来罢。”
得了允肯,霍皖衣提着衣摆踏上轿子,坐在谢紫殷身侧的位置,靠着窗,拢着手炉。
他未开口,谢紫殷便也不说话,而望来的目光意味深长,令人心颤。
好半晌,他方开口:“相爷最近好吗?”
谢紫殷低低笑了声:“见到霍大人这般忙碌,本相便觉得很好。”
“若下官的不幸能让相爷心神愉悦,那下官再不走运,也是走运了。”
谢紫殷道:“你来见我,就是想说这些?”
霍皖衣道:“除此之外我还能对相爷说什么呢?”顿了顿,他又笑了笑,“我说的话,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在相爷心里,怕也全是假话。”
“何以见得啊……”谢紫殷状似讶然,“你既然是真心说话,我自然也当你是真心的。若将你的千言万语都当作假的,那岂不过分?”
“所以相爷为何要这么对我?”
谢紫殷含笑看他,不答反问:“我这样对你,在你看来算是什么?”
“相爷在磨砺我?”
“哦?”谢紫殷道,“既然觉得我是在磨砺你,又怎么会问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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