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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皖衣道:“梁兄睿智,一点即透。”
“……”梁尺涧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霍兄,你是觉得太极观的玉生道长言说是我的有缘人,所以此事我可以主动求助,让玉生道长破除流言?”
“难道梁兄不觉得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方法?”
“也不是不好,只是我与玉生道长的关系,实在不能说是熟悉。”
霍皖衣道:“玉生道长时时都说梁兄是他的有缘人,既然有缘,那梁兄所想,他未必不知。说不定他一直在等候梁兄求助,也未可知。”
梁尺涧垂着眼沉吟许久,苦笑道:“霍兄就别说笑话了。”
霍皖衣却摇头,认真道:“霍某可没有玩笑。上次见到玉生道长时,霍某已经询问过他十分愿意破除流言,只可惜我不是玉生道长的有缘人,并不能请动他……太极观的继任观主,岂是我这等泛泛之辈可以左右,梁兄,你若是有心,不如也自己去试试。”
他字字句句说罢,梁尺涧一时无言。
旁人饮酒,不是作乐,就是为了解忧。
谢紫殷以前饮酒,只是图酒气氤氲时的几分浅醉,如今他病症加重,便再不饮酒。
他改为饮茶,也只因淡茶、清茶,绝不饮浓茶。
有闲情逸致时,他亦会亲自挑拣茶叶,当作打发时间,陶冶身心。
霍皖衣从宫内回到相府时,他正窝在宽大的座椅里,无所事事般挑拣新进的茶叶。
他见霍皖衣回来,手中动作一顿,淡淡道:“你似乎不该回这里。”
霍皖衣在他身旁坐下,伸手和他一起挑拣茶叶,轻声说:“本来应该回我的那座府邸。但是相爷的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差,我自然也就没了心情,不想再回去。”
谢紫殷眉梢眼角都带着慵懒意味,闻言道:“霍大人说话这么好听,本相甚是受用。只可惜府中屋舍太少,怕是不能留霍大人在府中过夜。”
论睁眼说瞎话,谢紫殷说第二,怕是无人敢认第一。
霍皖衣险些被他的胡说八道气笑:“相爷不必为我忧心,霍某自有去处,就算是在这廊上睡下一夜,霍某也领受得。”
“领受什么不好,偏偏领受这些东西。”谢紫殷掸开一绺茶叶,语调懒慢轻轻,“别人都盼着要好处,你倒好,没有好处连坏处也要。”
霍皖衣忽而道:“谢紫殷。”
他直呼谢紫殷的名姓——这种事,倒也很有一段时日没有如此做过了。
谢紫殷也不觉被他冒犯,只挑了下眉,低声道:“你想说什么?”
霍皖衣问:“你是否不想治你的心疾?”
“……治与不治也无区别。霍大人,你难道听不出陶神医的言外之意么?”
谢紫殷的心疾,无药可医,亦是不治之症。
屋中静了须臾。
霍皖衣浅浅吸了口气,凝视着谢紫殷苍白的侧脸,他抿了下唇,道:“如果你真的是身患心疾,那为何会有这心疾,总该有个缘由。谢相大人,你对缘由难道一无所知么?还是说,你明知是什么缘由,却宁愿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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