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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ldo;你承认与我在床上做那般事快活了？&rdo;阿魄看好戏一般。

邱灵赋脸色一僵，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口不择言，再看那阿魄坏笑的模样，分明是自己掉进了陷阱里，那阿魄正瞧着自己狼狈开心着。

往那张脸上拍了一掌过去，却被阿魄捉住，邱灵赋也不急着挣脱，只看着他：&ldo;什么意思？&rdo;

&ldo;没什么意思。&rdo;阿魄在那手背上亲了一口，&ldo;你快活便好。你快活，我也快活，那便是你情我愿。别怕他人笑话，也别怕彼此笑话。&rdo;

邱灵赋觉得好笑：&ldo;我饭酒老儿何曾怕过他人笑话？&rdo;

&ldo;你是怕我笑话你。你说说，我们纠缠的时候，是我比较狼狈，还是你比较狼狈。&rdo;

看邱灵赋衣衫大开在床上仰看着自己，露出的锁骨肌肉像是月光下蜿蜒起伏的雪丘，自有一番属于他的纯洁诱惑。可那眼神却是生动得要冒出火焰来，不懈余力地要告诉你这人对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有多么在意‐‐他自有一番自己的衡量，要是别人口头嘲讽不到自己的弱处，自然是不放在心上，要是那恰好是自己的短板，非得浑身是刺明里暗里要灭人口的。

阿魄看着他，心情像是用讨食钱换来了一坛子酒，美美地正要走回那街角去享用。

这酒究竟如何不重要，这回到街角的几步路，便像是已经把千万种酒的滋味尝了个遍。就像自己对这人说话之前，便已经把他千万种反应都猜测了一般，这千万种反应，种种他都喜欢。

人生在世如何美好，今天喝了这酒，明天去饮那酒。自己还要醉千万个日夜，还要与他说千万句话。

阿魄与他说话心中喜悦，嘴角自然又轻轻上扬起来：&ldo;我狼狈的时候你心底便兴奋，你狼狈的时候心底便恼怒。我与你交-欢，你是既兴奋又恼怒，既是喜欢又是地狱里一般。&rdo;

这些话经由阿魄嘴里如此详尽地说出来，邱灵赋竟然觉得比两人真正交欢更耻-辱。

&ldo;那又怎样？&rdo;邱灵赋仍旧坚强地厚着脸皮。

&ldo;没怎么样，你怎样我都喜欢。&rdo;阿魄轻声道，&ldo;只是你狼狈时，可别老想着我要笑话你看轻你，你那模样我爱还来不及&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我阿魄可从来没荒唐地想过要用这云雨之事去当做欺侮人的手段。&rdo;

阿魄说得坦诚，邱灵赋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他眼睛盯着阿魄，不屑道：&ldo;自古以来便有人把云雨之事当做欺侮人的手段，何来荒唐，我就是要用云雨之事欺侮你，你也难道不是不打自招？&rdo;

阿魄倒是不在乎邱灵赋说要欺侮他，只是把那人的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咬着，唇舌便立刻感受那人手指对自己的紧张。

这邱灵赋自我保护的心思这般重，好好解释也不听，非要钻牛角尖。阿魄调侃自己对牛弹琴：&ldo;我想要抱你是欺侮你，不能抱你也是欺侮你&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阿魄在你邱灵赋眼中横竖不是恶棍一个。&rdo;

&ldo;难道不是？都说我邱灵赋是淮安那街上欺善的纨绔子弟，能被我欺的才是善，欺负了我，那便是因为我太善，斗不过这恶。&rdo;邱灵赋最擅长的不过是强词夺理。

&ldo;说书人饭酒老儿的说法？&rdo;阿魄听得有些兴味。

邱灵赋扬眉：&ldo;是饭酒老儿的说法，也是邱灵赋的说法。&rdo;

阿魄笑道：&ldo;你欺负的那些不叫善，强大了才能选择善恶，否则就是被善恶选择。那些只是被善恶选择的人，你我也都是。&rdo;

这道理看着深，但邱灵赋心底肯定明白，否则要证明自己强大，为什么还非要给自己标榜个恶人。做心系天下的善人多难，做无拘无束的自私恶人倒是容易多了。

邱灵赋万事凭着感觉走，本来就不习惯深想这些东西，别过头，又是无意中把那最薄弱的颈脖露在了阿魄面前：&ldo;我不想与乞丐探讨这般大道理。&rdo;

&ldo;说浑话能占上风你便愿意，这些东西说不过你就不愿听。&rdo;阿魄又用那弯起的唇碰摩挲着邱灵赋的手，感受到那人的手指敏感地一收。

邱灵赋听他不说了，又看着他，嘴巴毒道：&ldo;一个乞丐，每天想着吃什么住哪里就已经要想破脑袋，你还有心思想这些什么善恶的。&rdo;

&ldo;当乞丐没什么不好的，你与你娘大隐隐于市，我们白家也是如此。你平时花天酒地享受山珍海味美人美景，我也享受在街角暗巷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rdo;阿魄看邱灵赋说着不愿听，却还是要主动惹自己说下去，只笑道，&ldo;你们说书的，把江湖说得恢弘，寻常人家听了那些枯燥生活之外的事便心生憧憬，想着报仇雪恨多么快意，万花丛中如何风流，戏弄天下何等潇洒。岂不知报仇雪恨不过是多年煎熬走到头，而哪位姑娘又愿意做万花丛中被肆意践踏的花，戏弄天下又要机关算尽心力交瘁。你现在还得在这又脏又暗的地方守株待兔，哪有在那崇云山上舒服？你想要报复那段惊蛰，还得忍受成千上百个饥寒交迫的夜晚，忍受千百个无聊而一无所获的空等。看现在，连与讨厌的人说话都成了值得消遣的事。&rdo;

邱灵赋嘴上嫌恶，但还是静静地听着阿魄把话说完：&ldo;你是想说江湖险恶，要我知难而退？&rdo;

阿魄低声道：&ldo;我是想说，江湖未必险恶，却很无趣，而你居然喜欢&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阿魄的话戛然而止，像是从容游走山林的狼忽然顿住了脚步，邱灵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警惕往一旁窗户看去。两人对视了一眼，阿魄便放过他，邱灵赋下了床偷偷往那小窗看去。岂料还未看清楚，便听到楼下&ldo;哐&rdo;的一声。邱灵赋大惊！

阿魄在唇间竖起食指，直接下了床要往外走去。邱灵赋不知他何意，赶紧拉住他。阿魄看那触碰自己手腕的手，嘴角一翘，却是直接把这小阁楼的门开了。

阿魄探身门边浑身放松，邱灵赋心下便清楚了七八分，合起衣服走过去，那梯子之下站着的果真是衔璧。

&ldo;衔璧！你&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邱灵赋看她脸上青的红的几处伤痕，想必在这崇云几日也是受了不少苦，赶紧从梯子上爬下去，&ldo;衔璧，你看你总是板着脸，看到我都不笑一下，现在又有伤，都变丑了。&rdo;

衔璧这才动了动，蓝绿的衣裙沾满了污脏，昏暗的夜色下微微摆动，像是在污河里摆动的鱼尾。

她转过头来看邱灵赋：&ldo;你没事就行，我这几日准备出城。&rdo;

&ldo;这么急做什么？这些伤不早点处理，含嫣高兴死了，要笑你毁容。&rdo;邱灵赋最喜欢在这些姑娘们面前胡说八道挑拨离间，他从袖中拿了点药出来，扔给衔璧。衔璧把那瓷瓶子接在手中。

&ldo;青山盟准备伙同孔雀滨，如当年对付白家那番陷害花雨叶，他们又已知我获此消息，局势瞬息万变，我如何等得下去。&rdo;衔璧不过轻声开口，说出来的都是让人心中震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