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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同一片夜空下的不同人（第1页）

在同一片夜空下的远方，距离这个大武国境内极其偏僻村庄东南方向很远的远方，有一座高山立于夜空之下，它直插云霄，横亘天地之间，如一头沉睡的黑色巨龙蜿蜒盘旋，阻挡着无尽星辰皓月倾泻的大半星光。

山下有一条河，由巨龙胸前飞流直下，永不停息，如一条银带，河宽两千米，空气中满是它激扬的水花和巨龙熟睡的鼾声。

奔流河水中央有一方土地，地平线虽然略低于水平面，却安然屹立在河水中央，泥土与河流接触的地方泛着微光，奇怪的是光芒看起来很是薄弱，却能阻挡如此湍急的水花。。

难以想象，在这般湍急的水中有着这样一个神乎奇迹的宁静场所。

被微光笼罩的土地上建着一座房屋，虽然建筑材料很普通，但它的造型是在昆苍大陆并不常见。青砖砌成的墙面，黑瓦覆盖的屋顶，没有完全封闭的宅院，透过半掩着的矮小木门，可以看到三座单独分立的房间，门前郁郁葱葱的古树上甚至还拴着一只老狗，无精打采地趴在树下草地上，用爪子拨弄着面前一朵孤零零生长的狗尾巴花，时不时还扭头看一下身后同样孤单的房屋，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别致的房屋院子内有两个人，一老一少，一站一坐。

坐着的是老者，他不知多大年龄，须发皆白，双眼却没有丝毫浑浊，表现出与这个年龄完全不相称的明亮和睿智，身着麻灰色布衣坐在石凳上，深邃的眼眸里反射出那颗暗红色星辰的光芒。

站着的自然是少年，他身形高大，带有一种常年养尊处优者特有的处事不惊的雍容气度，此时他却低头垂目，恭敬地站立在老者身后。

“七杀星，主杀伐，他大难不死，今后恐怕要死上千万人，命运的车轮果然无法阻挡。”

老者盯着那道星辰看了许久，大概感觉眼睛酸涩，眨几下眼睛，叹了口气这般说道。

“师父，您说的是谁？您也无法阻挡吗？”

老者轻笑一声，鼻下胡须微扬，装作发怒的样子：“我是人又不是神，命运的安排是我想挡就能挡得住的吗？”

少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安慰说道：“老师，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别担心了。”

听到这番言语，老者起身用力敲了一下身后少年的脑袋，没好气说道：“都教你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笨，师父我就是现在个子最高的那个，我不顶谁顶，把你举起来你顶吗？”

少年摸着脑袋，委屈说道：“那师父，你把他绑来，看着他不就好了，干嘛老是打我。”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提醒了老者，他愣了一下，转身继续坐在石凳上，闭上眼睛好像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少年安静站在身后，时不时抬头瞄一眼老者，旋即低下头去，像是怕被发现。

过了一会，老者慢慢睁开双眼，低垂的眼皮之下浮现出一丝冷漠和孤独的情绪，没有焦距的双眼望着半掩的房门，像是要看破未知的远方，然后拿起身前石桌上的水杯，轻抿一口说道：“痴儿，你不是他，又怎么能懂他。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般好运，他的事还是交给他自己，你先回房吧。”

少年听到面前老者这样说，心中有些苦恼，我怎么就好运了，自从父亲把我送来，整天被您敲脑袋，还总说我笨，师父您怎么一点都不像父亲嘴里的传奇英雄。

虽然这么想，他还是恭敬地弓腰行了一礼，准备离去，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地一抬头，为了证明自己一点都不笨，有些得意地问道：“师父，过几日就是您说的中秋节了。你把我送到青花镇上，我买些材料给您做月饼吃，您上次教我的做法我还没忘。”

哐当一声，老者手中水杯摔落地上：“中秋节…不用了，你回去好好修习我前几日传授你的武法。”

感觉到少年已经回到房间，老者弯腰捡起沾着泥土的杯子，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明月轻声叹道：“人越老越是想家啊，以前父亲说的落叶归根总是嗤之以鼻…中秋团圆…连这片月都不是同一片月，还求什么团圆。罢了，我在这世上连名字都没有了，已经了无牵挂，甚至比死犯脚下的泥土还要卑微，还是回家吧，希望能…回家吧。”

感觉到老者话中的无限凄凉，连风都变得萧索，他抬头继续看着那抹暗淡的深红色：“在那之前，还是帮你一把…我的徒弟。”

话音刚落，他伸出右手五指虚张，朝着那道星辰用力一握，数不尽的黑云如同听到了他的召唤，向那个方向涌去，将其隐藏在无限黑暗的夜色当中。

……

还是在同一片夜空下，距离这幅奇怪场景东方一个隐蔽的地下宫殿内，一位全身的中年男子双膝跪在雕像前一个满是荆棘的竹板上，双脚被带刺的锁链紧紧缠绕，鲜血顺着金属刺不停的渗出，他的右手执着一条同样材料制成的鞭极有规律地抽打自己的后背，鞭子上附着着金黄色温暖的光辉，落在背上总能留下一道烧灼肌肉的焦痕，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后背传来的痛楚，神态平稳坚韧。

大幅度的动作，鹰一般凌厉的眼神，不怒自威令人战栗的气场，癫乱的行为，冷静又疯狂。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距离这个隐蔽的角落越来越近，他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鞭打自己，毫无其他动作。

“禀告裁决使大人，占星使大人刚刚得到神的旨意，与末日书里记载完全吻合。恶魔之子的踪迹出现了。”一个一身红袍，脸庞隐藏在帽子中，听声音像是中年人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

“在哪？”沙哑的嗓音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中年男子停住手上的动作，慢慢站起，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神官，高大身躯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恶魔之子的轨迹被人为干扰，隐藏于黑暗当中，应该是那个人做的。占星使大人以十年的寿命稍稍看破迷雾，也只能看到他在大武国西方。”

神官低头触地不敢看那道阴森恐怖的影子，恭敬甚至畏惧的回答道。

虽然神官没有明确说出那个人是谁，听到这话，中年男子脸上闪现无尽的愤怒：“那个人又是…又是那个没有信仰的异端干的？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他送上火刑架，让他明白背叛天神是怎样的下场。至于现在，调动大武国境内天神的所有信徒，找到他，毁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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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