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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ldo;没错儿！&rdo;她喊道，&ldo;就是没错儿！亲爱的赫尔克里&iddot;波洛先生！咱们俩非得再见见面不可！&rdo;

但是，命运并不比那正朝上下两个相反方向行驶的升降楼梯更无情。赫尔克里&iddot;波洛给毫不留情地直送到上面，薇拉&iddot;罗萨柯娃伯爵夫人却给带到下面。

波洛扭着身子靠在栏杆上，朝下无可奈何地喊道：

&ldo;亲爱的夫人‐‐我在哪里可以找到您啊？&rdo;

她的回答从下面微弱地传到他耳边，那句话出人意料却似乎又古怪地适合那一时刻的境遇：

&ldo;在地狱……&rdo;

赫尔克里&iddot;波洛一连眨几下眼。忽然他的脚晃了晃，原来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到达地面‐‐忽视了朝前迈一步。周围的人群四下散开。在升降楼梯旁边一点的地方，一大群人正挤向那下降的楼梯。他要不要加入那个队伍呢？这是不是那位伯爵夫人刚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在这拥挤的时刻，人在地壳底下旅行，无疑就像是在&ldo;地狱&rdo;里嘛。如果这就是伯爵夫人的意思，那他可真是无比赞同她的这种说法啦……

波洛下定决心，又挤进那堆下降的人群，给送到下面深处。在楼梯尽头，并没有伯爵夫人的身影。波洛只好在蓝色、琥珀色等灯光标志中选择一个方向走去。

伯爵夫人是否正走向贝克鲁站台或皮卡迪利站台？波洛先后到那两个地方去寻找。他被上车下车的人群冲来挤去，可他始终没找到那位火红艳丽的俄国女人‐‐薇拉&iddot;罗萨柯娃伯爵夫人。

赫尔克里&iddot;波洛精疲力尽，懊恼极了，再次踏上那通向地面的楼梯，步入喧嚣的皮卡迪利广场。他带着愉快的兴奋心情回到了家里。

刻板的矮个子男人追求浮华艳丽的大块头女人，可说是件不幸的事。波洛从来没能摆脱他对这位伯爵夫人的痴迷眷恋。尽管他前次见到她是在二十年前，她那股魅力却依然存在。即使她现在浓妆艳抹，犹如一名风景画家在涂制日落，遮隐了真面目，赫尔克里&iddot;波洛还是认为她依然代表那种奢华诱人的女人。这个小资产阶级人物仍然对贵族怀有激情。一想起当年，她偷窃珠宝首饰那股机灵劲儿，真叫他至今敬佩不已。他还记得她在受到指责时镇静自若承认了那一事实。真是一个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奇女子！他再次遇到了她‐‐却又把她丢了！

&ldo;在地狱里！&rdo;她说过。他肯定没听错吗？她是那么说的吗？

可她这话指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指的是伦敦地铁吗？要么这句话该从宗教意义上来理解？当然，如果她自己的生活方式最终使她似乎可能死后下地狱，当然啦‐‐可她那种俄国式好意的招呼却绝对不会在暗示赫尔克里&iddot;波洛也该有同样的下场啊，是不是？

不对，想必是另有所指。她一定是指‐‐赫尔克里&iddot;波洛突然困惑得晕头转向！一个多么捣鬼、多么难以推测的女人啊！换了另一个次要的女人，想必会尖叫着说&ldo;里茨饭店&rdo;或者&ldo;克莱丽奇饭店&rdo;。薇拉&iddot;罗萨柯娃却令人心碎而不可思议地喊出：&ldo;地狱！&rdo;

波洛叹口气，却并没气馁。他在那种茫然不解的心情下，次日上午采取最直截了当的简单办法，问问他的秘书莱蒙小姐。

莱蒙小姐长得不能再丑了，却又是再能干不过了。在她眼里，波洛并不是什么特殊人物‐‐只是她的老板罢了。她给他提供优良的服务。目前她正一心一意地整理一套新的归档程序，那在她的头脑深处正慢慢趋于完善呐。

&ldo;莱蒙小姐，能问你一个问题吗？&rdo;

&ldo;当然可以，波洛先生。&rdo;莱蒙小姐把手指从打字机键盘上移开，专心等待着。

&ldo;如果一位朋友提出跟她‐‐或者跟他‐‐在地狱会见，你该怎么办？&rdo;

像往常那样，莱蒙小姐没有停下来思考，还是正如俗话所说：她无所不知。

她答道：&ldo;我想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电话订张桌子。&rdo;赫尔克里&iddot;波洛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他结结巴巴地说：&ldo;那就请你‐‐打‐‐电话‐‐订‐‐张‐‐桌子‐‐吧！&rdo;

莱蒙小姐点点头，把电话机拉到身边。

&ldo;今天晚上吗？&rdo;她问道，由于他没有作答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同意了。她轻快地拨电话号码。

&ldo;律师会堂街14578号？是&lso;地狱&rso;吗？请给预订一张两个人的桌子。赫尔克里&iddot;波洛先生。十一点钟。&rdo;

她放回话筒，手指又回到打字机键盘上。她脸上微微‐‐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情。她已经完成任务，那种表情似乎在说，老板现在当然该让她干自己正在干的活儿了吧。

赫尔克里&iddot;波洛却要求她解释一下。

&ldo;这个地狱到底是怎么回事？&rdo;他问道。

莱蒙小姐看上去有点惊讶似的。

&ldo;哦，难道您不知道吗，波洛先生？那是一家夜总会啊‐‐新开的，目前生意很火爆‐‐我想是由那么一位俄国女人开设的。我可以在今天晚上之前就给您轻而易举地办妥会员身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