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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罗萨柯娃伯爵夫人叹口气，独自沉思片刻，轻声说：&ldo;不过她真的长得并不难看……&rdo;

&ldo;她没有完全显示出自己的优势。&rdo;波洛判断道。

&ldo;坦率地说，&rdo;伯爵夫人大声说，&ldo;我不理解这年头的年轻人。他们不再设法打扮得招人喜欢‐‐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总是试图‐‐挑选最适合自己的颜色的衣服穿‐‐上衣垫点肩‐‐紧身胸衣在腰间束得紧一点‐‐头发也许弄个更有情趣的发型‐‐&rdo;

她把额头上那绺浓密的橙红色头发往后理一下‐‐无可否认她至少还在试图竭力那么做呐！

&ldo;只满足于自然本性，那可‐‐太傻了！也太傲慢了。那个小艾丽丝写了不少关于性的长文章，我倒要问问，有哪个男人会经常约她去布赖顿度周末呢？那都是些长篇大论，工人福利啦，世界的未来啦，倒也很有价值。可我倒要问问。那有趣吗？你看，我倒要问问，这些年轻人把这个世界搞得多么乏味！处处是清规戒律！我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rdo;

&ldo;这倒叫我想起来了，贵公子好吗？夫人。&rdo;他在说这句话时，忽然想到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年，就及时用&ldo;贵公子&rdo;代替了&ldo;您的男孩儿&rdo;。

伯爵夫人的脸顿时喜气洋洋，她带着母性的热情说：

&ldo;那个可爱的安琪儿！长得那么大了，宽肩膀，英俊极了！他如今在美国，干建筑那一行‐‐筑桥啦，盖银行啦，造旅馆啦，建百货公司啦，修铁路啦，凡是美国需要的，他都干！&rdo;

波洛显得有些纳闷。

&ldo;那他是位机械工程师？要么就是位建筑师吧？&rdo;

&ldo;那又有什么关系？&rdo;伯爵夫人道，&ldo;他可爱极啦！整天就只关心大梁啦，机械啦，还有那种叫应力的玩艺儿。那些我一点也闹不明白的东西。不过我们彼此爱慕‐‐我们俩一向彼此爱慕！也就是为了他，我也爱小艾丽丝。当然他们俩已经订了婚。他俩是在一架飞机上，或许是在一条船上，或许是在一列火车上相逢的，就在谈论工人福利那个话题的过程中相爱了。她来到伦敦后，前来看我，我就真诚地喜欢上她了。&rdo;伯爵夫人把她两只胳臂交叉放在她那宽胸脯上：

&ldo;我还说‐‐&lso;你和尼基两人相爱‐‐所以我也爱你‐‐可你要是爱他，干吗又把他留在美国呢？&rso;她就谈到她的&lso;工作&rso;，她正在写的书和她的事业。坦率地说，我根本就闹不明白，不过我一向说：&lso;人应当容忍。&rso;&rdo;

她又接着说道：&ldo;亲爱的朋友，你认为我这里构思想象得怎么样？&rdo;

&ldo;想象得挺好，&rdo;波洛一边说，一边赞同地四处环视一下，&ldo;还很别致！&rdo;

这家夜总会宾客盈门，洋溢着那种无可置疑的成功气氛，这倒是无法作假的。那里有身穿晚礼服的懒洋洋的夫妇啦，穿灯芯绒裤子的吉卜赛人啦，穿整套西服的商人啦等等。身穿魔鬼服装的乐队成员在演奏狂热的音乐。毫无疑问，&ldo;地狱&rdo;的生意红火极了。

&ldo;我们这里什么人都有，&rdo;伯爵夫人说，&ldo;就应当这样，对不？地狱向所有的人敞开大门。&rdo;

&ldo;大概穷人除外吧？&rdo;波洛暗示道。

伯爵夫人笑了：&ldo;人家不是说富人进不了天堂吗？那他们当然就应当在地狱得到优待啊。&rdo;

那位教授和艾丽丝跳完舞回来了。伯爵夫人站起来说：&ldo;我得去跟阿里斯泰德斯说几句话。&rdo;

她走去同侍者领班、一个靡菲斯特（靡菲斯特：欧洲中世纪关于浮士德的传说中的主要恶魔。‐‐译注。）模样的瘦子交谈几句，然后又挨桌跟客人们去打招呼。

那位教授擦了额头上的汗，喝口酒，说道：

&ldo;她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是不？大家都喜欢她。&rdo;

他道声歉，起身到另外一张桌子那边去跟一个人说话。

波洛独自陪着那位严峻的艾丽丝，见到她那双蓝眼睛冷淡的神情，不禁感到有些发窘。他看出她原本并不难看，可他觉察出她明明十分警惕。

&ldo;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呢。&rdo;他轻声道。

&ldo;肯宁汉。艾丽丝&iddot;肯宁汉博士。我听说您过去认识薇拉？&rdo;

&ldo;快有二十年了。&rdo;

&ldo;我发现她是我的一个很有趣的研究对象。&rdo;艾丽丝&iddot;肯宁汉博士说，&ldo;当然我对她感兴趣也是因为她是我未婚夫的母亲，不过我对她感兴趣还是从职业观点出发的。&rdo;

&ldo;是吗？&rdo;

&ldo;是的，我正在写一本书，犯罪心理学的书。我发现这里的夜生活丰富多彩。我们遇到一些犯罪型的人常常光顾这里。我跟他们当中一些人讨论过他们的早期生活。您当然知道薇拉的犯罪倾向‐‐我是指她偷过东西。&rdo;

&ldo;嗯，是的‐‐这我知道。&rdo;波洛略感惊讶地说。

&ldo;我本人管这种行为叫喜鹊情结。她总是偷闪闪发亮的东西，从不偷钱，总是珠宝首饰。我发现她在儿童时代很受宠爱溺爱，但也被管得很严。生活对她来说是无法忍受的枯燥无味‐‐枯燥却很安全。她的性格则要求戏剧性‐‐渴望受到惩罚。这就是她沉溺于偷窃行为的根源。她要显得比别人突出，要得到受过惩罚的臭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