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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ldo;你怎么就知道？&rdo;张居正吓了一跳，&ldo;再说你一个人怎么行？真当自己是战神吗？&rdo;

&ldo;顾不得了。&rdo;戚继光头也不抬，&ldo;我没有权力调动军队，也没有资格上疏请求，而皇上前几天派出的军队也不过是做样子的，指望他们不上。连日大雨，城外的泥泞深至过膝，往北的路也一样不好走，我一个人反而容易追上他们。&rdo;

&ldo;追上了又如何？你一个人跟十几万大军打吗？&rdo;赵三红也急了。

&ldo;只要找到她，总会有办法。&rdo;戚继光吁了口气，以一种坚定平静到可怕的神色，望着三个肝胆相照的好友，&ldo;总之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面临困境，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倘若她活着，我一定要带她回来，拿我的命去换也没有关系。倘若她受了折辱，我会一辈子安慰她、保护她，让她慢慢忘却痛苦的回忆。倘若……她死了，我就在塞外做牧民，再不回来了。她是那么喜欢热闹怕寂寞的性子，我不能让她的魂魄孤零零地在塞外飘荡，我得陪着她。&rdo;

他这话说得很真，也很痴，听得张居正等三人全部被触动了。

&ldo;我跟你去！&rdo;李成粱愣了片刻后，突然也动手收拾东西。

张居正总觉得这样做即冲动，又不妥，骂道，&ldo;黑人，你也跟着小光一起疯吗？&rdo;

&ldo;他早就不正常了，还不如成全一场义气。&rdo;李成粱无所谓地耸耸肩，&ldo;前些日子许晓峰那混蛋暗杀小雏子，明明已经给谴回原籍了，小光这脑子让驴踢了的，非得出城，大半夜截到那小子暴打一顿，然后什么也不提，这不就是有病根嘛。&rdo;

&ldo;他怎么对我都行，可不能欺侮我的女人。&rdo;戚继光冲口而出，话一出口立即后悔，但却来不及了。

&ldo;女人？！&rdo;三个人异口同声。

戚继光看事情瞒不过了，干脆直言道，&ldo;没错，如初是个姑娘。娘娘会之前……我无意中……无意中知道的。&rdo;他没敢说差点偷看到美人出浴，而且看到了海棠春睡。

那三人彻底愣了，互相对视了很久，嘴里说不出的话全靠眼神来传达。

半晌，张居正也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东西。小雏子是个太监就罢了，顶多被人嘲笑谩骂，她武功不错，人又机灵，不会吃太大的苦。可如果她是女子，到了俺答大军那群色狼中间可不大妙，非得尽快救她才行。

怪不得小光说她受了折辱也要带她回来，要用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来安慰她。试想女子遭遇那种事……简直难以想象。

&ldo;她是女子就好。&rdo;赵三红一边打包袱一边说，&ldo;之前你对小雏子，不，我们要叫她如初，不能给一个姑娘家乱起外号。之前你对如初态度奇怪，我们以为你喜欢上了男人，为了纠正你，我们还打算到ji院找个姐儿给你开开窍呢。现在可好，省事了，你喜欢如初再正常不过了。&rdo;

&ldo;这小子真不义气，不跟你去英雄救美了！&rdo;李成粱把打好的包袱往床上用力一扔，&ldo;他早知道小雏……早知道如初是女的，可半点口风也不给我们透露。我就说这小太监怎么俊俏成那样呢，越看越顺眼，那小脸粉嫩嫩的，恨不得让人掐一把，敢情就是个女的。&rdo;

&ldo;小光没安好心，看上了人家，怕我们跟他抢。&rdo;张居正也愤然。

&ldo;我看未必。&rdo;赵三红凡事都想到好的一面，&ldo;我看平时他们相处的样子，如初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给小光发现了。她女扮男装到卫学，必有苦衷的，提前拆穿了只怕不好，小光大概是为的这个意思。&rdo;

&ldo;快得了，他就是怕我们跟他抢。&rdo;李成粱越想就越气不打一处来，&ldo;早知道如初是女的，老子早就下手了，还轮得到他？这样可爱的女子世间难寻，哪个男人错过了就不是男人！先说好，等如初回来，我也要追求。&rdo;

&ldo;黑人！&rdo;张居正和赵三红一起喝止他，然后偷偷望向那个一脸忧愁、半晌不语的小光。

戚继光苦笑摇头，&ldo;只要她能回来，我怎样也无所谓。&rdo;话这么说，却感觉心给人生生掏出来了，血淋淋的。真的不介意吗？不，他介意的。可如果上天真的要用放弃她才能救回她，他愿意。

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能让你忘了自己，一心只为她好。

&ldo;这可是你说的。&rdo;李成粱半开玩笑地说。

&ldo;小光确实是这么说的。&rdo;张居正抢过话来，&ldo;就不知你家水柔柔怎么说？&rdo;

一句话说得李成粱一哆嗦，再不敢废话了，只道，&ldo;那我们现在就走，学小光给如初摘花那招，半夜蹲城门下等着，一早进城，然后尽快返回。&rdo;

&ldo;现在是非常时期，城门那边管得很严，我看还是不要多事。&rdo;赵三红道，&ldo;再说追击俺答大军也需要准备一下，我这儿还有点银子，食水总得备齐。城外，只怕给抢光了，什么也没有。&rdo;

他这样一说，其他人也冷静了下来，积极商量着要备什么东西，需不需要事先计划。一边的戚继光沉默不语，虽然知道此去危险，但多一个人总多一分救回如初的成算。而这些人是他有过命交情的朋友，没有必要多说什么，只问了一句，&ldo;这一去颇多凶险，有可能命丧塞外，你们确定要去吗？&rdo;

那三个人头也没回，一起对他挥了挥手，意思是：闭嘴，滚一边去！

幸好此时土队的其他人都不在，不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救如初，那样他就会置更多的人于危险之中，有这三个知交好友就够了。对方十几万大军，相对而言，一个和四个是质的区别，但四个与十九个就只是数字的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