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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象斗虎（第1页）

第二日，刘琨号和祖逖号随阮思齐的座船驶出岘港，沿着广南国的海岸线戗风北上。

广南的割据始于阮福源之父阮潢，他在七十年前入镇顺化，最初驻跸于爱子社。十三年后，阮潢兼领顺化、广南二处，又将行营迁于茶八社。

直到前几年，阮福源开始拒绝向后黎朝上缴赋税，并自行设立中央政府机构，公开与郑主决裂。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战争，他再度迁营于承天的福安，此地离广南后期、西山朝、阮朝的三朝都城顺化只有十余公里。

不管是爱子社、茶八社还是后来的顺化城，在通海的便利性上都不如福安，因为后者就在顺化北边的三江潟湖旁。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坐上船就可以直接跑路。

林海一行经过一天一夜的戗风航行，终于抵达了三江潟湖的湖口。所谓潟湖就是被沙坝或珊瑚与外海隔开的半封闭水域，有淡水的也有咸水的，一般都有浪小潮低的特点，故被称之为湖。

三江潟湖是东南亚最大的潟湖，顾名思义有三条河流注入其中，包括顺化的母亲河香江在内。有大量淡水注入，再加上顺化地区的蒸量较小，所以三江潟湖的盐度很小，基本可以视为淡水水域。

阮主的水师大本营就设在这里，淡化潟湖的水质有助于木船的维护保养，但受限于水深，此处仅能停泊吃水在3.5下的海船。

在三江潟湖的湖口外，林海一行接连碰到了十余条哨船。这些哨船都是两舷布满佛郎机的桨帆船，形制有点类似于珠江口的快蟹，船上另有两门口径不大的前装炮，火力不逊于大屿山之战时公沙手下的大多数战船。

进入湖口之后，林海一行继续戗风向北，沿途看到了更多的广南战船。粗粗一数，船上立有桅杆的竟然约有三百艘之多，其中大概有两百艘就是湖口外看到的那种哨船。

剩下还有将近一百艘纯风帆动力的硬帆战船，平均吨位和海军部的护卫舰相当，但船体要更胖一点，估计平均吃水深度在三米左右。这些战船每艘都有6~8门火炮，目测口径在4~8磅不等，火力大致等同于海军部的通报舰。

“广南海军的实力不容小觑，炮虽不大，但数量是真他娘的多！”林海在心中暗暗想道，就眼前这支舰队，3磅以上的火炮应该过了1门，这个火力在亚洲国家的水师里可以说是相当强横了。

林海不知道的是，几年之后广南在郑阮边界修筑了长达一百多公里的越南版长城。其中重点防守段的日丽垒每丈安设火炮一门，每3~5丈更有一门重炮，光是日丽垒的火炮就过了3门！

这就是阮潢、阮福源父子两代七十年积攒下来的家底，也是七次郑阮战争中阮主胜多败少的关键因素。当然，受限于人口和军队数量，阮主打的大多是防御战，基本不具备大举北伐的实力。

但要单拿海军来说，那阮主对郑主就完全是碾压局了。1642年，郑主请来了三艘Vc战舰助战，结果照样被广南海军一顿胖揍，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应该是Vc对东方国家仅有的三场海上败仗之一，另外两场是料罗湾海战和台江海战，对手分别是郑芝龙和郑成功。

“看来接下来的谈判势必不会一帆风顺。”林海在心中暗暗忖道，他原本只打算向柬埔寨战场派兵一万，现在看来可能得倾巢而出了，除了济州岛不动之外，就连黎忠国部都要一并拉上……

在三江潟湖中航行了小半个时辰后，林海一行终于抵达了阮主的驻跸之所福安，广南人称之为正营。

由于广南并未建国称号，阮主名义上仍是后黎朝的官员，所以双方见面并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

林海代表金河女王向阮福源赠送了1门锻铁炮，包括大小威远炮、大小灭虏炮和涌珠炮各2门。广南的火炮虽多，但主要用的是葡萄牙人技术，在快机动的轻型火炮方面是不如大明的，郑阮双方的战场主要在横山一带，这正是阮主所需要的野战利器。

这也算是秀肌肉的一种方式，阮福源则回赠了金河女王十头大象以及附带的象奴，接着又请林海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象虎斗。

可怜的老虎被缝住了嘴，拔去了利爪，而大象身上却披了甲。最后“勇猛”的大象用象牙挑起老虎，反复抛向空中，直到将其杀死……

象斗虎表演之后，接着又是操演象阵。象兵是中南半岛十分常见的兵种，各国都有深厚的象兵传统，以勇武著称的君主们往往也都热衷于骑象决斗，老挝和柬埔寨甚至出现过用斗象来决定国家臣属关系的奇葩外交事件。

所谓象阵操演，其实也是表演性质强于实战操练，主要内容是象兵和步兵的战斗。简单点说就是先由步兵向象军起进攻，然后败退，最后象军反冲，将步兵冲个稀巴烂，当然最后一个环节的“步兵”会用稻草人来代替。

阮福源这次一共出动了两百头战象，这些战象高达3米5到4米之间，前排的都披有象甲，视觉冲击力那是杠杠的。最后象阵奔跑起来时，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颤抖，震撼力那是相当不一般。

林海坐在阮福源的下，津津有味地看着象阵表演，不时出惊叹声。操演结束后，他一脸严肃地对阮福源说道：“国主，林某对大象很感兴趣，以后想多从广南进口一些，最好每年都能买个几十头。”

阮福源能读写汉文，但却不会说汉语，听完翻译后笑着问道：“怎么？贵国莫非也想组建象军？”

林海却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不，不，我听说大象的胆子很小，又怕火光，又怕巨响，上了战场很容易就会受惊乱跑，一个不小心反倒冲乱了自家军队。”

阮福源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他原以为林海从没见过象兵，肯定会被唬住，却不想一下就被对方说出了象兵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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