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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熬过去了,熬到第二年春,十八槐绿叶茵茵,枝叶间满是雪白的槐花。
阿玛声音微弱,他说,“带着我,再去看一回槐花吧。”
我知道我犟不过他,他向来固执得要命。于是我扶着他,从慈宁宫一路走到十八槐。
满树槐花在浩荡春风中摇摆,撒下细密花瓣,飞花飘零间,老迈的阿玛顿住了步子,用力仰起头,目光虚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绿茵葱翠,万叶千芽在春光中向阳而生。
而他却已经老迈,如同枝桠上即将飘零的黄叶。
我安静地看着他,我心中十分明白,我这一生,也许都不能完全懂得他。但是他一定有他热烈的青春与难以忘怀的故事,虽然那早已十分遥远,遥远到不可追摄。
风月平分亭里曾经把酒言欢,解貂换酒的故人大多零落。我扶着我阿玛,舒老二扶着他的阿玛,再次坐到了亭中。
斯亭如是。
斯人不存。
阿玛最后在一个夏天的夜晚安然离去,我握住他的手,对他说,安心,我能做到。
安心于我,一定会继续,撑起这门庭。
过了几年,舒家伯父也去世了。听舒老二说,他阿玛临走之前,拉着他的手,整个人几乎神志不清,口中念念不忘的,却是长白山的蘑菇羹,与松花江的大鲤鱼。
夏夜寂静,我与妻子一起站在廊下,时有散淡疏星。
孩子们在庭院里,用小扇子扑着流萤。
而我的兄弟们,有人走上太和殿的御座,成了执掌江山的君王,有人与我一样承袭王爵,专心书画收藏。故旧一辈日渐凋零,属于他们的青春与热烈的故事,毕竟甚少有人,得以知道。
我忽然有点想念我的阿玛,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也只是每逢年节,展开祖宗容像,我才能短暂地见一见他。画像上的他还是那样威武,仿佛随时可以把我吊起来打屁股。
我握着妻子的手,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一个夏天的傍晚,阿玛亲自去舒家给姑爸新出生的小格格添盆,吃满月酒回来,谁也不见,自己搬了把胡床,摆在廊下坐了。讷讷刚好回娘家照顾郭罗玛玛,前头没有人支应,我只好硬着头皮去盯着他。我该念的书还没有念完,就怕他老人家突发奇想考校我,所幸他还没有那么丧尽天良,只是默默地坐着,半仰起头,看天上的星星。
夜色确实不错,虽然暑气渐渐升腾,满庭的荷叶飘举,我不觉想起了那个姑娘碧色的罗裙。濡热的风从袍摆绕过,窸窸窣窣的。
我忽然问出心中尘封很久却迟迟不敢问的问题,我小心翼翼地问他,“阿玛,舒家那位老姑爸,是您的什么人?”
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本来也没有期待这个突发奇想的问询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回答,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仿佛我离他很近,又仿佛我从来都没法子完全理解他。
我以为他睡着了,想找人来把他抬进屋子里去,就在我准备起身时,忽然听见他的声音,带着些酒气,湿答答的,我都不大能确定,他这话是不是认真在回答我的问题。
他于迷蒙中轻轻说,“她是我,这一生,差一点点就能够得着的人。”
作者有话说:
有许多当年我以为能在心中长存不衰的东西也都残破不堪,而新的事物继而兴起,衍生出当年我意料不到的新的悲欢。
——《追忆似水年华》
仍歌杨柳春风、哥子,你真是活该。
李长顺臊眉耷眼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图样,莫名觉得很头疼。
这都什么嘛!一个金瓶儿描得这么细,就连马鞍上嵌几颗宝石,什么式样,都勾画得一清二楚。还有一套头面,怹老人家机务巨万,腾挪出时间来,画了三天三夜画出这么一套,巴巴儿叫送造办处去用赤金打来。那如意更是了不得,累丝填彩,缀玉嵌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万岁爷自己要嫁人。
他这么干也有来由。摇姑娘在海子潇洒了好几年,今年回来在京中过个年。他们家舒夫人跟着从海子探亲回来,一时间门前人山人海,亲戚们迎来送往,络绎不绝。
自然也有来相看的。热心肠的亲戚妯娌们都想借上舒宜里氏的荣光,三下两下上了炕,一张嘴叽里呱啦吐着瓜子皮,把自家的小郎吹上了天。
在这里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害怕与恐惧,在这里命已经不属于自己,这跟勇敢无关!本书中对于德国人所有的战术描写,并不是我凭空捏造的。其中更多的是根据参考隆美尔元帅的步兵十五条战术格言和所有战争中有关的步兵进攻防守实例,因此书中出现的对您来说有些陌生的战争手段而感到惊讶时,请不要放在心上,因为偶要写出一本真实的反映战争手段的军事作品,甚至包括战壕的挖掘等细节,也能让您体味出与以往的军事作品的不同来!嘎嘎!请收藏,投票支持我吧!让支持来得更猛烈一些吧!(书群号21330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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