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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引得哄堂大笑。路濯倒也不恼,跟着笑道:“惭愧!诸位见笑了。”
大伙儿都是善意,过了这一茬儿也不再为难他们,重新有人站起来一吟自己的大作。
路濯走到赵应禛身旁,听他附身在耳边道:“阿奴打趣我呢?”满眼笑意,迎面是半身殿外凉意。
他面色不改,不望向他,“打趣您呢,还笑吗?”
赵应禛看着他挺拔侧颈,清冷锋利一如往常,“劝归要我笑便定是要笑的。”
赵应祾一听他带笑尾音便酥了半边身子,哪管他之前还如何,全一股脑只能说“善善善!”
他们二人不同。
赵应祾是无根浮萍,世间于他是汹涌肮脏一片混沌,被拖着拽着沉入淤泥中窒息,连花落下都砸得生疼;赵应禛是他的光,是第一只愿意游到他身边,亲吻他、拼命拽住他的鱼。
从此以后,飘荡在这浮尘之间便不再是凶狠可怖的煎熬。因为他有属于他的温柔可以平静栖息。
而赵应禛的世界寂静无声,他盘坐于中央,八面皆是刀与剑,银线如利刃穿身而过。他被定得死死的,无法动分毫,只有血色缓慢地渗进来。路濯就这么赤着脚踩着刀剑朝他来,步步坚定,不停歇不后退。四周血迹沦为斑驳,烈的只有路濯周身,流出热的滚烫的。
从此痛与苦,过与罚皆化流云,赵应禛眼里只余他对他的笑。
第38章与你道五朝十六州
路濯和赵应禛一直倚靠在门边,不远不近地看殿内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慷慨激昂。
既是身临其中,又处于其外。
两人站得近,赵应禛微微低头佝了脖颈听路濯讲话。他的目光放在集会之上,注意力却全留在耳边少年声音,是一眼望过去便可以察觉的认真模样。
而路濯开口时就盯着他的侧脸、眼睛、不能数清的睫毛,间或看看席中有无趣事,眼角都带笑意。
花旌也懒得叫他们过来,他可是有眼见力的人。赵小九就喜欢和他哥黏在一起,哪里还会管原先来雅集是想干嘛的。
众人口中说的主角也在现场,可花忘鱼见他除了最初脚步停在门边以外,和路濯站一块儿时倒是没有任何不自在。要不是他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庄亲王,还真不信他就这么淡然,仿佛别人在谈论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
花旌突然很想知道在赵应禛兄慈面孔下到底有没有别的情感,因为他的目光太深沉,太不在乎旁人。
其中看似平淡冷静别无他物,却不知是否是在掩藏,又或者是某样太过“巨大”的东西已然占满了他的世界,从此风浪不起,道是无情。
灼艾分痛,或许这兄弟两连这入膏肓的病都要分着来。是谓孽情并蒂,根也缠在一块儿,一齐咽下苦果。
他就喜欢这种戏码,要是能遂了赵应祾的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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