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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木匣里是一组十六个瓷娃娃，都是白瓷套色的，并不珍贵，随处可买。但这十六个娃娃形态各异，动作不一，做出种种极滑稽的姿势，很是惹人喜爱，引人发笑。林家庄有的是金银财宝，并不把钱财之物看在眼里，小凡送的东西虽不值钱，却着实是一番心意。

林夫人取了几只来，分给众人看，叹道：&ot;你真有心，小凡。你的贺礼很好。我们收下了。你赶快走吧。&ot;

小凡道：&ot;我可不走。夫人收了我的贺礼，好歹也该留下我来喝杯酒呀。&ot;

紫芸也娇声笑。&ot;对呀，公子特地买了这套衣衫给我穿，还叫我为诸位起舞助兴呢！&ot;

公孙豹大笑道：&ot;小兄弟倒也知恩图报。好样的。等我们今天杀了无名帮那起混蛋，豹哥哥我带你游遍江淮名山胜水。你腿不好，豹哥哥背你。&ot;

小凡笑道：&ot;那就多谢豹哥哥了。不知道豹哥哥现在可不可以背我去和你们一起饮酒作乐呀？&ot;

公孙豹还没有回答，林夫人已斥道：&ot;胡扯！我实在跟你说，这里很快有一场厮杀，非常危险，你不要凑过来送条小命。况且你这身子还能喝酒？紫芸姑娘，快把你家公子带回去，不能由他性儿闹呢。&ot;

紫芸望望林夫人，又瞧瞧小凡，苦着脸道：&ot;他是主子，我是丫头，我得听他的呀！&ot;

小凡淡淡笑道：&ot;夫人，既然这儿很危险，为什么林庄主还有那么多朋友在这里？&ot;

&ot;他们都是庄主好友，愿与庄主同生死，共命运。&ot;

小凡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道：&ot;夫人与我大约也算是一见如故，忘年之交了。我为何不能与夫人同生死，共进退？夫人于我甚至有救命之恩，为夫人而死也无所憾呀。&ot;

&ot;说得好！小兄弟，值得豹哥哥与你痛饮三百杯！&ot;公孙豹大笑着，把小凡与轮椅一起高举过头，托进大门去。紫芸莞尔一笑，紧随着进去了。

林夫人大急，又要去拦，陆策伸手阻止道：&ot;嫂夫人且慢，我看这少年言谈举止不凡，只怕不是一般的残疾人。&ot;

林夫人含怒道：&ot;他当然不凡。他的病情几乎随时可能发作死去，能活到现在已是不凡了。可他弱得连你们一要小指头都经不起，留他在这儿不是摆明了断送他一条小命吗？还是那个紫芸姑娘，唉，那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女孩儿。&ot;

林一行思索道：&ot;你有办法劝走他们吗？&ot;

林夫人一时语塞。她看得到小凡眼中的坚定。他的性格决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柔和。否则，他活不到现在。一个性情懦弱的人，不可能在那样的病情下活得很久。

陆策笑道：&ot;到了这地步，只好看各人的造化了。那紫芸姑娘身材容貌都没说的，舞姿一定曼妙，我们可不能放过这机会，快去欣赏吧。&ot;

清风也笑道：&ot;吉人自有天相，夫人如此助人为乐，连这么个残疾少年都舍生忘死相助，苍天不会那么残忍，一定会化凶为吉的。&ot;

四、十二门前融冷光

有了小凡和紫芸，大厅里的气氛活跃了很多。小凡好象根本没意识到未来可能是什么生死大战。紫芸更睁着天真的眼睛，宛然一个不解事的美貌少女。

这是两个真正轻松无惧的人。

紧张能传染人，轻松和快乐亦然。

群豪的意志出乎意料地被激发起来。因为连一个病重的残疾少年都能如此无畏，他们这些四肢发达的人怎能不争气呢？

林昆挺直了腰板，跑去找了把刀挂在腰间。他发誓就是死也一定要拉两个垫背的。但他根本不懂武功。更别提杀人了。

林夫人让小凡紧坐自己身边，给他断了一回脉，才倒了一小杯黄酒给他喝，道：&ot;你的脉搏还有弱得很，还有些乱，吃一点黄酒润润也就罢了。&ot;

小凡轻叹道：&ot;我原想昨天好好睡一觉今天精神会好些，可还是睡不好。总想着……&ot;

他低头轻抿了一下嘴唇。

林夫人料想他必是思念自己的母亲，心中更是怜惜，不停要问他吃什么菜，喝什么汤，极是经心。

林峰林岭笑道：&ot;娘，您待小凡弟弟这么好，不怕我们吃醋么？&ot;

众人轰然大笑。

只有公孙豹沮丧道：&ot;我想和小凡兄弟饮三百杯呢，瞧来连三杯都不成。&ot;

紫芸已如一团粉色轻云，在厅中翩然起舞，曼声歌唱。小凡以筷击碗，发出极其悦耳的叮叮声相和。如不是亲见，很难想一根筷，两只碗，竟能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

只听紫芸唱道：&ot;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绿杨芳糙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情怀渐觉成衰晚，鸾镜朱颜惊暗换。昔年多病厌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浅。&ot;

一支歌了，众人拍手叫好。

紫芸蝶一般地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凡，道：&ot;公子，我所舞所唱，只怕太过娇柔了一些，于今天的冲天豪气不甚相配，公子何不一展琴艺，弹支豪放些的曲儿？&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