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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纵眼睛微微睁大了,瞳仁轻微颤了颤,看着厌尘灵眼神中意味不清的暗示。
他其实想到了,今天日子不太对。厌尘灵的话经常很简略,可是他总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又不愿那么去想,想多了,又怕覆水难收。
但这时候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扫了厌尘灵兴致。
“好啊,就去那家吧。”谢纵考虑了下,不带含糊地说。
他们不便去那种大庭广众、人流挤挤的地方抛头露面。谢纵选的那家店,就在小区附近,步行就能到,不过厌尘灵还是开了车。
“安全带系好。”
谢纵想这么点路,本想偷个懒,厌尘灵却探身到副驾座,一手压在他肩膀边,身体覆在他面前,一手亲自把安全带拉扯到左侧扣进锁槽。
这些动作都过于亲近了,可是厌尘灵又一副保持着距离别无他意的样子,扣好了安全带,便立即落回驾驶座。冷冷的没有表情的脸,有些疏离。
谢纵直视前方,让自己排除杂念。
那是一家私人小餐馆,位置也很隐蔽,藏在隔壁居民区的角落里。不过厨师是个中法混血儿大叔,曾在米其林三星餐厅当过大厨,现在自己开了这个小店,有不少明星客人,店里每天只接待限量人数,经常要排队预订。
厌尘灵和这位弗兰克大厨是朋友,餐馆也有他入驻的一笔资金,这次虽然是谢纵第一次跟着去店里,可在上辈子,谢纵没少蹭过去吃饭。
菜单上有很多他爱吃的。
厌尘灵说:“想吃什么就点。”
王凌可有眼色,早看出轮不到自己对点菜指手画脚,乖乖要了杯柠檬水,等着谢纵下单。
谢纵就按自己惯常的喜好,点了菜。
如果不考虑迁就的话,他的口味和厌尘灵天差地别,他是湖南人,食味重,爱辛辣,这都是厌尘灵完全接受不了的口味。曾经大概厌尘灵也是尝试过想融入他的重口味,不过谢纵不是个需要别人迁就自己的人,慢慢的了解了厌尘灵的口味后,他就会去主动配合对方的习惯。
这次,谢纵不想迎合了,全部按照自己本真的口味来。厌尘灵听完他报的一串菜名,板着脸一言不发,没有提供任何意见,拿起水杯默默喝了一口。
谢纵越过他,歪头问王凌:“小王,这些你能吃吗?要再叫点别的吗?”
他把菜单从厌尘灵眼皮底下推过去,王凌只拿起来看了一眼,速速又放下,笑嘻嘻道:“我觉得可以了,我也是湖南人,谢小弟。”
“哦?你湖南哪里?”
“平江县。”
“我浏阳的,离你挺近。”
两人你来我往聊了起来,坐在中间的厌尘灵仿佛变成了空气里的一道沉默屏障。他一直不出声,就听着,菜上了之后,就有一口没一口,安静地挑两口。法式菜,谢纵点的都是带芝士黑椒味的,因为不太合他口味的缘故,他吃两口就停了下来,继续无声地听他们聊,听到什么让他觉得有趣的,勾起嘴角轻轻地笑。
一直到甜品上来后,他才拿小小的银勺勾着软香甜腻的慕斯又吃了几口,太甜,吃下半块就不吃了。
“金主爸爸,结账走了,还有工作呢。小王再不回公司,你家小江要怀疑他偷懒怠工了。”谢纵擦着嘴说。
厌尘灵干笑了下:“等等。”
“嗯?等什么?”谢纵纳闷看他。
“我叫了面。”
弗兰克又端上来一份鹅肝荞麦面,油亮喷香的鹅肝上淋着浓郁的汤汁,面条精光水滑。对于两个早吃饱了的人来说,这份面显然引起视觉和味觉不适,但谢纵想厌尘灵肯定没吃饱,这份面刚好给他消灭。
紧接着,弗兰克又端过来一个小玻璃杯,杯里是透明的蜡油,跳跃着一丛小火苗。
弗兰克哼着歌,把蜡烛摆在了他们桌上。
谢纵听出来那是法语,他听不懂法语,但是听得懂这首歌。
是法语唱的《生日快乐》。
1月5号,今天,是厌尘灵的生日。
面、蜡烛。王凌也看懂了意思,意外道:“小灵,今天你生日?”
“嗯。”厌尘灵说,“你们都吃饱了,就意思下吃两口,给我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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