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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冬知道,老梁又想起了多年前惨死的妹妹。
她强咧出个笑,颤巍巍抬手,用袖子帮老梁擦泛滥在脸上的泪,哽咽道:“没事,哥哥。”
老梁一惊,连忙退后了几步,直到这会儿,他似乎才惊醒,他方才奋不顾身救下的是沈晚冬,而不是梁素盈。
“你,”老梁抹了把脸,对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女人点点头,沉声道:“你也要好好的啊。”
也就在此时,章谦溢带了个男人急忙走了进来,这男人瞧着有四十多岁,邋邋遢遢的,身上背着个小药箱,正是当日在定阳给沈晚冬诊脉,瞧出她身上绮罗膏有毒的苗医。
“老苗汤,快呀,别磨蹭了。”
章谦溢催促着苗医,他一个健步上前,瞧了眼床上的沈晚冬,用嘴型对她说道:放心。
随后,章谦溢将木屏风拉了过来,完全挡住床。
他虽说心里担忧的要命,可依旧沉着冷静,先请老梁赶紧回侯府请侯爷来,叫玉梁进去帮着些;又让管事们下去,将酒店所有的客人都请走,说今儿街面上出了命案,酒楼歇业三天,特意嘱咐了,将酒楼所有伙计和姑娘都拘在后堂,不许瞎议论。
如此吩咐罢,章谦溢赶忙奔上楼去,谁料竟瞧见唐令并未离去,直挺挺地站在包间门口,看着里头的屏风,一动不动,那眼里的怜爱与伤情,哪里是叔叔担心侄女的,分明是情人才有的。
其实他早在半年前就察觉出点什么,可从来没敢问小妹,有些事不能知道,会死人。
章谦溢轻咳了声,瞅了眼站在过道两边的十几个剑拔弩张的暗卫,咽了口唾沫,低着头,小跑着上前去,他不敢触碰唐令半下,躬着身子,瞧着唐令低声道:
“督主,您受伤了,小人给您请了个大夫,”
唐令淡淡地瞅了眼胳膊上的伤,剑气入骨,是挺重的,这会儿还在流血,奇怪的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不用了。”唐令冷声拒绝,都好一会儿了,那个肮脏大夫只是指使着玉梁打水、磨药,又不知点了什么香,又酸又涩,隐隐有点艾草的味道。
而小婉呢?
一开始还哭喊着,后来声儿渐渐小了,再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晕了,连半点动静都没了。
“我进去看看她。”
唐令阴沉着脸,抬脚进屋,谁知章谦溢竟拉住了他。
“大胆。”唐令淡漠回头,冷眼看向胆敢拉他的章谦溢。
“督主,不要进去。”章谦溢此时脑门冷汗涔涔,他咬了咬舌尖,鼓起勇气,将唐令一把扯了出去,并迅速关上了包间的门。扑通一声跪在门口,低着头,一声不吭,试图用这种愚蠢的法子阻止唐令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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