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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元晶（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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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横也向前踏出一步，却突然感到脚步一浮，脚下踩空，整个人往后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才重新站定。但当他抬眼望去时，面前的景色全变了。巨大的岩浆地消失不见，四周熊熊燃烧的火也不在，而远处的兰蚀关依在，天上是一轮金色的勾月。只有狡勾寂仍旧抄着手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是幻象。”

“既是幻象，亦是真实。”狡勾寂仍是微笑：“大将军已见过暴戾君主的真容，只需往前一步，就能杀死他，达成联军所要的目的。”

“我不理解你的意思，暴戾君主是你的王，但你好像希望我们能杀了他。”

“大将军，你可曾了解魔族？”

南横也摇摇头，“不多。”

“暴戾君主是我们的王，我们为其祈祷，为其高歌。我们也怨恨他，恨不得将他立刻杀死！但也会趴在他那无边的骸骨上哭泣，为他的离去感到哀伤……这才是魔族。”

狡勾寂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为君主的归来而兴奋不已，也带有对杀死他的深切怨恨，最后又是在杀死他时那无尽的悲伤。仿佛将几个不同的人同时塞进一个人的身体里，在短短一句话里将矛盾演绎得淋漓尽致。

南横也必须承认自己还不够了解魔族。魔族人就像是矛盾的结合体，几乎不可预测。

“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他说道。

狡勾寂咧嘴笑了，似是默认了似的。

不料这时南横也也是露出了笑意，这让狡勾寂不禁感到意外，“大将军是想明白了？”

“我说你是疯子果真不假。人族在这场战争中并非主力，弑杀魔君这样的头等大事不找神族，反而来找我们，不是很怪异么？况且，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不相信你。”南横也说道。在他说完这番话后，他惊奇地发现从狡勾寂出现伊始一直笼罩在他心中的巨大压迫一下子减弱了不少。

“啪啪……”狡勾寂鼓起了掌，“不愧是人族的顶尖战士。”

南横也能感觉到的，狡勾寂自然也知道。不过他没打算再给南横也施加更大的压迫，只是淡淡地说：“他既像活着，又像死去，帝恶从未重生。”

“什么？”

“暴戾君主存在于世间的仅是一缕魔魂，远不及当初的他。无论是神，还是人，都是有机会的。如果大将军仍是觉得不够，奇主也愿意献上绵薄之力。只是魔族人骨子里刻有对魔君的敬畏烙印，无法直面魔君，像弑君这样的大事还得交给联军去做。”

说罢狡勾寂抖抖身上的大氅，转过身步行而去。

这时南横也才察觉到四周竟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对方离开的脚步声。他猛然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

他还是处于幻象之中。

“我怎会……”南横也本以为自己已脱离了幻象，没想到……

南横也猛然拔起大钺冲上去，对着狡勾寂迎头劈下！

狡勾寂站住了脚步，但没躲避，任由大钺从自己头顶落下。他的身体突然化为白骨，被大钺劈得粉碎！

“南横将军！”有人喊了句。

南横也扭头一看，身后众人回来了，那个喊他的人是沐雪非。而此时他正举着大钺，几乎劈落在狡勾寂的头上，锋刃与额头处不过半个拳头的距离。

四周仍是不变的景色，山林、明月，乃至远处的兰蚀关犹在，让人分不清现实与幻象。

“你是一个魔族，却能和妖一样构造幻象。”南横也眯着眼睛。

狡勾寂仍是微笑，即便大钺的锋刃距离他的头顶不过分毫。

“这不是幻象，而是天官。”

南横也有点错愕，一个魔族口中却说出人间修道者修习的天官，实在过于惊奇。天官是九道山九道之一，主要是占卜，算卦，预言之术，它的预言又被称为天官之言。

“我曾踏足人间，见过精妙绝伦的天官之学。人间盛言，所谓天道，起于人间，远在三界之外。我虽为魔，也为这‘道’着迷啊。”

“魔族竟能修习道法术，这是我听过的最荒唐的话。”南横也当然不相信他的话。

不过狡勾寂也并不想要去说服他。他从大钺之下走出，只是淡然说道：“所谓荒唐的缘由，不在乎不知与无知。奇主的话狡勾寂已经带到，期待诸位能一举成功。”

狡勾寂躬身作揖，背身而退，出五步后才起身。

“沐郡主，兰蚀关是奇主给你们的一份小礼物，希望你们能玩得开心，我们后会有期。”

沐雪非浑身一震，正定睛看时，狡勾寂已化为黑气飘散开去了。

狡勾寂离去，笼罩在黑铁军驻地上的幻象终于消散。江白总算挣开了百宝的手，脸上满是黑线。

“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