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锲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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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山林还沉睡在朦胧的雾霭中，万籁俱寂。忽然，几只受了惊吓的鸟从林子里窜起，田间便开始有了劳的人，少女端着盛满衣服的木盆三两结伴去溪边浆洗。

前日夜里下过一场大雨，涨了水的山溪发出潺潺水声，大山便渐渐苏醒。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紧跟着一声吆喝，雾气里走出一头黄牛，放牛人拉着绳子跟在牛的身旁。

那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女娃娃，生得粉雕玉琢十分好看。深色的小花帽下露出被编成一根根俏皮的小彩辫的秀发，耳边还别了一朵粉嫩的桃花。

身着深色绣花圆领胸前交叉上衣，上面绣着花鸟纹，胸前带着一大串叮叮当当的银饰。下身是暗底百褶裙，裙边挂着一圈由亮银片和染成艳色的羽毛排列而成的装饰。

她手握着绳子跟在牛身旁，胸前的银铃铛随着她的步子叮叮响，“阿娘说，阿爹要带我们回南阳。”

“阿爹说南阳在山那边很远的地方。”

“阿妮的家就在苗疆啊……”

“阿妮不想……”

说着，那大黄牛似乎听懂了她的言语，停下来把头凑到她身前，鼻息间发出“哞哞——”的声响。

女娃把脸凑过去，蹭了蹭牛脸，又道：“大宝，阿妮会想你的。”

她拍了拍牛头，示意它不必担心自己。

一路跟着大黄牛便走进了林子深处，这里树木茂盛，就算是烈日天也少有阳光照进来，潮湿环境十分适合生物的生长，许多毒虫蛇蚁在这里栖息，除了采药的药农和炼蛊的苗民，鲜少有人来。

这里的雾气比外面要浓，就连草得长势都比外面要好，足足有半人高，小女娃走在其中便是差点儿就看不见了，远远地只能瞧见一顶小花帽一上一下在移动。草丛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承受不住重量的草微微颤动，一颗颗挂在上头的珠儿随着颤动摇摇欲坠。

一只蟾蜍从女娃的衣兜里探出头，那蟾蜍个头与一般蟾蜍无异，只颜色呈蓝灰色，且晶莹剔透，就像草上的露珠一般。

片刻，那蟾蜍从衣兜里一跃而下，跳入草丛，往林子的更深处去了。受到惊吓的草晃动着，原本挂在草上岌岌可危的露珠纷纷掉落。

“二宝……你去哪？”女娃惊呼道，她立马拽紧绳子牵着大黄牛跟上那蟾蜍的方向。

草长得太高，她的脚程没办法快，好在蟾蜍是她养的灵兽，只要不是相隔太远，彼此间都能互相感应。

越往里，雾气越弄，她小小的眉头皱得越深，是血腥味。

向前走了大约百步，女娃扒开厚重的草丛，面前躺着一个人，他背倚大树，周围的草生几乎将他遮挡住了，要不是血腥味凑巧吸引了女娃的蟾蜍，大约很久都不会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