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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第2页）

季月娘原想着好与不好，终究十几年的夫妻眼看就要走到头了，怎么也要好好道个别才是，哪想到他却这么一副态度。

原来以为的夫妻情分，也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人家到底是从头到尾也未曾将她当回事过。

说不定在他心中，自己虽占了一个正妻的名分，可实际上真正被他当做妻子的人是林岚才对吧。

她到了嘴边的客气话生生就改成了不阴不阳的口气：“既然要筹备自然就准备齐全，不敢劳烦老爷操心。”

顾峥也阴阳怪气道：“如你所愿，日后再也不用你操心了。”

他同意和离，却还是不满季月娘将这一手准备在了他前头。

顾峥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和离他来提，和离书他来准备，季月娘只能做被他抛弃的那个，如今倒显得他成了被抛弃的那个，让他连最后的颜面都保不住。

这在他看来很是不爽。

不过横竖要结束了，顾峥心里想着林岚，也不再在言语上计较这许多，看着那份和离书，痛快的提笔就要签字画押。

眼看着笔尖就要落到纸面上，没想到斜刺里老太太横叉一杠子，一拐杖将笔打飞了。

“我不同意！”

“母亲！”顾峥着急喊道，就只差这最后一哆嗦了，签字画押完了，他和季月娘两个人都痛快。

老太太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冷静，她已经想到顾峥如此痛快的同意和离，绝对是为了林岚那个骚狐狸。

季月娘一日是顾夫人，林岚那个贱婢就一日只能做妾，只要和离了，林岚就可以一跃而上居于正室的位置。

本来让她入府这件事就已经够丢顾府的面子了，若真让她成了正室那还了得？

所以决不能和离，季月娘老老实实呆在顾夫人的位置上，就是对林岚最好的钳制。

季洲上前一步，冷眉冷脸，最后的客气也没了：“伯母，看在两家世交一场的份上，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太难看。顾大人如此不珍惜阿月，您又何必非要留着阿月在这里受苦？”

老太太当然不会对季洲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却找了一堆堂皇冠冕的理由：“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一旦和离，日后念熙念安这两个孩子如何做人如何说亲？有个和离了的妹妹，你生意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月娘的后半辈子也会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那滋味可不好受啊！何必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呢？”

季洲一一回怼：“两个孩子的亲事季家一样能替他们解决，大可不必顾府操心。至于我的生意，那些商客是同我做生意又不是同阿月做生意，她和离与否又有什么关系？至于阿月自己，我看留在顾府一日日的磋磨时光才是真正的绝路吧？”

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以来还从未被一个小辈如此接二连三的不给面子，一时间两家两代的交情统统消磨殆尽。

“好好好，好得很！”老太太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余雪养出来的好儿子，如此不敬长辈，一口一个伯母的叫，却又处处来顶撞我！”

“何为顶撞，无理取闹为顶撞，我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伯母若是无话可说，不如痛痛快快同意这件事，何苦为了所谓的颜面死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