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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洛凡心：&ldo;没事，没什么大不了。舒公子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成全了公义;孟月娘也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成全了情义。各自求仁得仁，似乎也没什么资格去评判对方是对是错。&rdo;

听了这话，舒抑不知为何又冒出了一股拗劲儿，问道：&ldo;就算她意不在杀你，最终的结果还是差点杀了你，你有理由反击报仇，为何要理解，为何要原谅?&rdo;

洛凡心不知该怎么解释，若是说一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难免有些自命清高，他不屑于去标榜自己，只好东拼西凑地强行扯了个短故事：&ldo;城隍庙外有一个乞丐，突然有一天捡到了宝贝发了财，他换上了华衣锦帽，乘着高头大马，前呼后拥地去了城隍庙，砸了供桌，打伤了几个曾经欺负过他的守庙人。他很高兴，觉得终于等来了这一天，终于也轮到他来欺负别人了。&rdo;

舒抑不解：&ldo;这是何意?&rdo;

洛凡心苦笑：&ldo;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也仍然是个&lso;乞丐&rso;罢了。既然都是&lso;乞丐&rso;，又何必非要去争论该不该&lso;乞讨&rso;?就算某天我不再是&lso;乞丐&rso;了，也不想去学做一个会欺负人的&lso;乞丐&rso;。&rdo;

舒抑：&ldo;我不懂你说的话。&rdo;

洛凡心：&ldo;不必懂，随便说说的。舒公子或许听过我的名号，该知道我曾经为了救一个……&rdo;

舒抑：&ldo;为救一个北幽岛邪教的余孽，犯下众怒，连累了师门，最后被逐下了山。&rdo;

&ldo;嗯，&rdo;洛凡心笑了一下，&ldo;那是别人眼中的我，在我自己看来，也只不过是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该做的事，当时的立场与现在的孟月娘相比又有何不同?时间久了，大家都在淡忘这件事，但对我来说却什么都没变，我的立场没变，要救他的想法没变，为此而做的事也没变。&rdo;

舒抑：&ldo;所以，你还是那个&lso;乞丐&rso;，是么?&rdo;

洛凡心：&ldo;嗯，正是。&rdo;

舒抑：&ldo;可你似乎并不介意让别人知道你是，你不怕吗?&rdo;

&ldo;啊?这有什么好怕的?&rdo;洛凡心望向他，立马又被那张脸刺激到了，连忙转回了目光，&ldo;我不说别人会一直不知道吗?江湖上谁没听过我的恶名?与其改头换面躲躲藏藏，还不如大方承认，别人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rdo;

舒抑沉默了一瞬，又低沉着嗓音说道：&ldo;我不相信真有人能毫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rdo;

洛凡心：&ldo;毫不在意当然是不可能，有一点在意吧，毕竟生而为人，身上总归要带些烟火气，总归要出没在别人的视线里。我只是已经认识到了，在意也没办法，悠悠众口，堵得了一个堵不了一群，倒不如不费那个事了。

&ldo;况且我往江湖世家门派里随便抓个十岁小童，大概也能听他对北幽岛之战说上几句，那要把小童杀了灭口么?他真的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吗?有很多人，他们不过是嘴上聊着起劲，实际上可能根本不在乎洛无忧是谁，也不在乎他救了谁，又背叛了谁。&rdo;

舒抑默默道：&ldo;你能这样想，很好……但偶尔也要为以后打算一下。&rdo;

&ldo;嗯，&rdo;洛凡心抿了抿唇，&ldo;我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舒公子为何这么在意这件事?你……你是对此事有什么别的看法吗?&rdo;

舒抑摇头：&ldo;没有。&rdo;

洛凡心&ldo;哦&rdo;了一声：&ldo;你可能会觉得我当初的所作所为听起来挺扯的，不过也没关系，感同身受什么的没人能做到的，我也做不到，你肯听我说这么多已经很好了!多谢!&rdo;

舒抑突然说了一句：&ldo;我不能理解，却能感同身受。&rdo;

&ldo;嗯?&rdo;洛凡心有一丝讶异，&ldo;舒公子的意思是?&rdo;

舒抑补充道：&ldo;我小的时候开慧晚，七八岁了都不太会说话，被很多人嘲笑过。&rdo;

&ldo;这样啊……&rdo;洛凡心兀自弯了眉眼，对着他那张好看的脸联想了一下：一个长得像糯米汤圆一样又白又嫩的小公子，因被人嘲笑而整天气鼓鼓的小模样，一定也是十分可爱、十分讨喜的吧……

舒抑：&ldo;你在笑么?&rdo;

&ldo;没有!&rdo;洛凡心赶紧调整了一下表情，&ldo;我只是在想，额，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在意的话就没有任何语言攻击能够伤害到你!真的!你看我就很能看得开，一开始肯定会不适应，但当它们成为一种习惯之后就完全感觉不到异常了!&rdo;

舒抑盯上了一个奇怪的关注点：&ldo;当什么成为习惯?&rdo;

&ldo;呃……&rdo;洛凡心皱起了眉头，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喜欢问一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舒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为难，追根究底地问：&ldo;是等待，寻找，流浪?还是被唾弃，被欺负，被羞辱?亦或是……生离，死别?&rdo;

&ldo;这……这些是挺惨的哈……&rdo;洛凡心很尴尬，非常非常尴尬。

舒抑：&ldo;你不想重新开始吗?&rdo;

洛凡心望向他：&ldo;重新开始?我没有必要重新开始吧，那些污点并不会伴随我一生，现在的一切都挺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