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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陆修言定睛一看，果然在半山腰发现一道袅娜的身影，他脸上神qg不由得温和几分，道：&ldo;辰儿他娘在山上种了两株凤凰树，日日都会上山浇水的。&rdo;

陆修文颔首道：&ldo;见你们夫妻鹣鲽qg深，辰儿又这么聪明懂事，我总算是放心了。&rdo;

&ldo;大哥……&rdo;

&ldo;当年是怕你被我牵连，才叫你避世隐居的，如今天绝教已灭，你若觉山中日子清苦，就带辰儿他们搬去外头住吧。&rdo;

&ldo;在山中住久了，反而嫌外边烟火气太重。&rdo;

&ldo;是么？我也是喜欢这山谷。&rdo;陆修文弯了弯唇角，平静道，&ldo;待我死后，就将我埋在那落霞山上罢，也好日日瞧见云霞漫天的景致。&rdo;

他对自己的病一直避而不答，现在突然说出这番话来，倒将陆修言吓了一跳。

&ldo;大哥，&rdo;他急得鼻尖上汗都出来了，&ldo;你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rdo;

陆修文神色如常，淡笑道：&ldo;每个人都难逃一死，不过或迟或早而已。&rdo;

&ldo;但是大哥还这么年轻……你从前送我离开天绝教时，曾说过找到了治病的法子，只是要留在教中医治，难道竟是骗我的？&rdo;

陆修言说到这里，连眼圈也红了。

陆修文像安抚辰儿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道：&ldo;大哥岂会骗你？我当初翻阅古籍，确实找到了治病之法，只是那法子太过古怪，想来只是那位前辈胡乱撰写，当不得真的。天意如此，亦是无可奈何。&rdo;

陆修言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却仍劝道：&ldo;这法子不行，总有别的法子，世上多有神医高人，未必治不好你的病。&rdo;

&ldo;弟弟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几日可太冷了，等来年chun天，天气暖和一些，再去找那神医吧。&rdo;

陆修言并不知道他只剩数月之命，还当是说动了他，正yu细谈此事，却听陆修文道：&ldo;方才师弟同你说了些什么？&rdo;

&ldo;阿凌？他刚才说到教主令牌，又说到救命之恩，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怕是有些误会。&rdo;

&ldo;没有误会。&rdo;陆修文黑眸沉沉，断然道，&ldo;你数年前救过他一命，他要报恩，就让他报，只不要以身相许就成了。&rdo;

&ldo;可我从来没有……&rdo;陆修言一顿，恍然道，&ldo;大哥，你又扮作我的模样骗他了？&rdo;

&ldo;他每次都能认出你我，我想瞧瞧有没有例外。&rdo;

&ldo;大哥你最爱欺负阿凌。不过教主令牌事关重大，你如何偷得出来？教主他……&rdo;陆修言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倏然变色，&ldo;教主从前常说，大哥你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待他百年之后，教主之位非你莫属。可后来不知为何，教主突然雷霆震怒，说你触犯了教中规矩，将你一身武功尽废了，莫非就是为了此事？是了，是了，阿凌正是那时候不见了……&rdo;

陆修文静了一会儿，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问：&ldo;修言，我可有求过你什么事？&rdo;

陆修言呆了一呆，说：&ldo;从小到大，一直是大哥护着我。天绝教那等险恶之地，若不是有大哥在，我早死过千百遍了。&rdo;

&ldo;好，那你今日便答应我一件事。&rdo;

&ldo;什么事？&rdo;

&ldo;师弟既然认错了人，gān脆让他将错就错，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rdo;

陆修言大惑不解：&ldo;阿凌说了要报恩的，为何要瞒着他？&rdo;

此时日头高升，阳光透过树叶子照下来，风轻轻chui动陆修文的衣摆。陆修言这才发现，他比从前瘦得太多了。但是提到段凌时，他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笑，眼中神qg难描难画，足令铁石也动了心肠，叹息似的低语道：&ldo;我家师弟最重qg义，我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又何必叫他伤心难过呢？&rdo;

段凌等了陆修言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