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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前尘往事断肠诗（第2页）

卧室外，他的父亲耗尽内息布下的结界，被那名古武者，弹指粉碎。那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迎着月亮血色的光芒，那双眼睛空洞得没有一丝生机。

年纪尚小的他，看着楼下血流成河，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推开了窗户，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夜风凛冽，呼呼刮过脸边，如同刀割一般的痛，看着母亲越来越近的面孔，他面如死灰。妈妈，我来陪你，就是死，也不能死在顾家的叛徒手里！

十几米的高度摔下去，死不了才怪。身体落地的瞬间，却被一股大力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最终他的身体滚向了一旁的草坪，一阵头晕目眩过后，他费力的爬了起来，额角一阵剧痛，伴随着粘稠湿热的液体缓缓滑下。顾梓兮伸出小手一抹，在月光下看得清晰——

那是他的血？！

他没有死？！一转脸，他猛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清冷如霜的少年。

少年冷冷站在身前，淡然的目光一如利剑，仿佛能把人的灵魂看透。

清零如水的月色倾泻而下，满地盈润

。

这时他才揉揉眼睛，看清了少年的脸。那张温润清绝的面孔，惊艳得如同水墨古画。温润如玉，玉质华章，冰雪高贵的少年，令他身后的月华都不得不黯然失色。

少年站在那儿，漫越的月华都成了陪衬，一身尊华，耀眼无比。

此时的少年，就是一方敛去光芒的绝世美玉，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那是沉沉贵气，分明就是足以执掌乾坤、号令天地的帝王之气！

“你就这么想死？顾家少主，顾梓兮？”少年淡淡开口，声音中的嘲讽如同冰刀一般，云淡风轻地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呵。顾家的家主，可真是看走眼了。”

“你胡说！你胡说！”

小小的人儿站起身来，红着眼睛辩解，若不是刚才少年救他一命，他现在早就扑上去和少年扭打成一团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可是爷爷不在了，爸爸也不在了，就连妈妈现在也冷冰冰的躺在这里，顾家的好人都不在了，我凭什么还活着，他们会让我活着吗……”

顾梓兮说着说着，眼眶红了，声音哽住说不出话来。一转眼，就看到母亲一点一点凉下去的身体，心中汹涌如潮的悲痛再也抑制不住，忽然“呜”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你若是再哭下去，前面的人，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少年声音的声音平静无波，开口提醒，“你二叔如果看到你在这里，他会愿意让你活下去吗？”

少年微凉的声线带着玩味，幽深的黑眸沉了沉，月华微弱稀薄的光芒下，如同黑曜石一般，璀璨浮动。

“死就死，谁怕死？！”小小的顾梓兮压着嗓子嘶吼，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我要死也用不着这个狗贼动手，我才不怕！”

看着小人儿一脸倔强，红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少年微有些惋惜似的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可是如果你二叔不想让你死，怎么办？”

小人儿顿时愣住了，也忘记了抽抽噎噎的哭泣。那时顾梓兮年纪尚小，哪里知道什么人心险恶，只是瞪着一双红肿如桃子的大眼睛，迷茫望着眼前少年。

“为……为什么？”

“你以为你二叔会让你轻易死去？当然不会，他会让你活着。”

少年轻轻挑眉，话锋一转，说出了下半句让顾梓兮不寒而栗的话，“他会让你生不如死，以解他这些年来的心头之恨。”

生不如死……

小人儿眼中终于浮现出恐惧，呆坐在地，双手抱着脑袋，无力地埋在膝盖上低声啜泣。

他不想死，可是他别无选择。他实在太弱，弱到连最亲的人的生命都保护不了！再惊人的天赋，也需要时间的锤炼，然而当时间走到了尽头的时候，一切发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