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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有些变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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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些日子，就是新一年的春节到来，李为本以为会想以往那么快乐。

但家里的朋友们都结婚了，而且都有了怀抱的小娇儿，有了家庭的责任后只能偶尔出来小聚一下。只有徐炜老想跑出来玩，约上过年回家的李为在街上瞎逛上五分钟都好。乡镇上的朋友们如愿的上了一小步，过年又要值班又要联络感情基本上是没空见面的，也就只有拧人王尚有时间和兴致，只是眉头间模糊的多了一丝皱，钓鱼的时候总会失神的恍上一下。

而每天晚上在家的时候就是最难熬的时候，自从李芳幻想死去的公公来勾命吓疯了后，就变得疯狂的惜命。本来就不能独立生活更是只能由李家父母照顾。此时的李芳正站在阳台上用最污秽的语言朝楼下大声谩骂；一岁多的女儿茫然无措站在客厅中间，孤零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李母蜷曲的站在黑暗的厨房里，空洞的眼中写满悲伤；李父站在卧房门口，颤身压抑着愤怒，额头脖子上的青筋在灯光下忽隐忽明；李为站在大门口，一只脚穿好鞋一只脚穿着拖鞋，悲哀、丢脸、气恼、麻木各种复杂情绪混合得分不清楚。

事情的起因是刚才楼下经过一个面貌丑陋的人，抬头朝这边咧开嘴笑了笑，正常人偶然失心疯的时候也会胡思乱想这人怎么像阴曹地府里的牛头马面，莫不是来勾我魂的？只是马上会莞尔一笑自我摇头把心思收回来。而李芳没有了气球外层的约束后，顺住往下想，就是这样，这人就是来要我命的，我可不能让他要了我的命，啊！怎么办？啊，啊！怎么办呢？对，他们最怕污秽，对，对，他们最怕月经血，我的卫生巾，我的卫生巾呢？找到了，找到了，丢他，拿着丢他，他跑了，哈哈，他真的跑了，我守回我的命了！哈哈！我守回我的命了！

不对，万一他只是躲起来了呢？万一等会他趁我不备又跳出来勾我的命呢？我要守住，我要保住我的命，啊！怎么办？啊，啊！该怎么办？我骂他，对，我用脏话骂他，这样他就不敢出现了，只要我一直骂，一直不停地骂，他就不敢出来了，我就守住我的命了！看，他来了，他要扑过来了，啊！躲开他，啊，啊！我要躲好挡住他！窗外的夜起了一层淡白的雾，李芳躲闪往后退，站在客厅沙发边手舞足蹈的放声骂，脸上满是癫狂的害怕。

李为站在门边还是没有动弹，脑海中联想起昨晚的李芳，电视剧春光灿烂猪八戒看美了，哈哈大笑放肆大喊，我帮全家人都求好了命，我能活一百岁，爸爸妈妈能活一百二十五岁；然后用手一指李为，你能活七十岁，本来你只能活六十岁，我特意帮你在楼下过路人那抢了十年，哈哈，别人死不死我才不管，只要自己家里人活得久就好，是么，姆妈，你说对么，姆妈。

李母悄悄地从黑暗中走出来，贴着客厅另一边走到阳台上，把窗户紧紧的关好。李父终于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暴脾气，冲出来用手指着李芳吼了两句。于是李芳更是疯狂的尖叫，脸孔狰狞而变形，随手摔打任何可以拿到的东西，“我替你求好了命，你反而想要我的命，滚，滚开，我要收回给你的命，我不，我不会让你们谋了我的命，我不，谁要我命我就要他的命”，各种破碎的声音混合成尖锐的呼啸，一部分刺穿天花向上飘，一部分反弹下来穿过楼板往下落，整栋楼都在嗡嗡的响。

好不容易熬到正月初四，李为迫不及待地离去，在回程的火车上，同样失意落寞的刘风，基于同病相怜而产生的倾吐需要，向李为仔细述说了这两年的故事:

西北人极喜喝酒，尤其是白酒，因此酒行业有句俗话‘得西北者得天下’，看到庞大的市场后刘风心潮澎湃，抑制不住指点江山的豪情，代理了一款不出名的贴牌酒义无反顾的冲杀进去。之后才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整个天山市的白酒牌子大大小小、知名与不知名有二三百款，而不仅仅只是商店里看到的那几十种。从低端口粮酒到高端礼盒藏酒、从走关系的会议专供酒到开瓶返点极高的酒店专用酒、从简陋单薄的光瓶酒到青花瓷盒中放美元的光鲜酒、从酒厂自主的系列品牌酒到挂靠定制的数十种贴牌酒，各种各样五花八门，整个白酒渠道拥挤得结结实实，就好像几百个人考公务员，每年能风光的就只有那么一两个指标。所以白酒行业还有另外两句无奈的话‘一年喝倒一个牌子、三年喝倒一个酒厂’‘做终端找死，不做终端等死’。

这对于初入行者就是个绞肉机，相对于存活达不到一年的市场平均寿命，刚从部队出来的刘风同志秉承了艰苦奋斗、不畏难不怕苦的作风，顶住巨大的压力做了两年，终于被绞光了所有的肉，酒卖光了，钱也没了，之前倒卖木材的盈利吞噬得一干二净外，还欠了七八十万的外债，索性的是结了婚生好孩子，这对于心存传统的刘风来讲，算是完成了一个巨大的政治任务，只是一家三口住在个倒闭工厂的老旧宿舍楼里，五六十平方米的房子显得很是拮据，更是容不下那颗中原鹿正肥的心。

无论如何，接下来还是要找口饭吃，胸怀大志的刘风是绝不甘寄人篱下的，之前倒卖木材的生意又因为封山育林没得干，于是决定过几天也搭车去燕京闯荡。至于具体做什么，遵循几事不密则成害的刘风犹豫了一小会后才吐露出来，此次是打算进军餐饮业，先从快食类做起，卖一种叫做行军面的自主创新面食，至于店面已经联系了孙大钜帮忙，他在燕京组了个地产经纪的小团队；然后又对李为说还缺个收银拓展的，要不你过来，我们兄弟搭伙干。听得李为心中莫名一动，想着实在找不到新工作，去他那说不定也是个好选择。

刘风比起李为实在是大气蓬勃心怀天下，电话的最后是一番豪言壮语，困难是短暂的，低潮时暂时的，也只有燕京才能容得下我的心愿，跟着你刘哥干，我们会打下个大大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