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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自以为是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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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痛说家史(1)

第二天早上,在内科门诊的走廊上,护士长拦住了华吉,把他拽到一个拐角处,小声小气地说:“哎,华大夫啊,你昨天用了什么宝塔?把我父亲这个老妖精给镇住了。”没等华吉说话,她又继续说:“昨天晚上啊,我老妈把我叫了过去,说我爸自从看了病后,回到家里像变了一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呆呆得坐在那儿,好像傻掉了。我妈赶快问老爷子怎么回事?一问呐,老爷子竟然老泪纵横地哭了起来。我们全家人都惊呆了,从来没见过老爷子流过眼泪呀,这是怎么回事?”

“他哭,可能是因为他觉得,他冤枉了他的父亲吧?”华吉插言说,护士长把头往后一仰,伸出拇指说:“华大夫,你果然厉害。老爷子哭了一会儿停下来,开始给我们讲起了他的身世。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过去,我们只知道他的父母死的很早,但是并不知道他小时候竟然过得这么苦。”

“你一定还不知道,你父亲还有一个被枪毙了的哥哥吧?”华吉又插言说。

“对呀!”护士长的眼睛瞪得叽里咕噜圆的,“从来也没听他提过,昨天他第一次讲述了他的哥哥。这让我们一家感觉太吃惊了,尤其是我的妈妈,你都不知道自始至终我的妈妈的嘴巴都没有合拢闭上。”

“可这问题是。。。”护士长话锋一转,看着华吉说:“华大夫呀,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家老爷子的过去的呢?”

“嗨,这不也就是话赶话嘛!一点点套出来的呗。”华吉说,“你们家老爷子来看病,一个劲重复着他那个口头禅,讲着他的过去,你没办法看病啊!”

护士长笑着说:“是啊,要不然我给你打‘预防针’呢!以前领他找过外面医生看过病,根本没法进行下去。”

“所以,他老说我不懂。我就得想办法弄懂他呀。”华吉想起了昨天晚上与二百代爷爷的对话,“我注意到老爷子在说这句口头禅时,他的面部表情是非常恐惧的。这说明,这句话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否则他为什么这么恐惧呀?”

“对呀!”护士长歪着脑袋想。“而且呀,我还注意到,”华吉继续分析着:“他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脱口而出,连想都没想,说明他的记忆是非常深刻的。什么样的记忆会这样深刻?一定是小时候的。什么样的人会让你如此恐惧?那一定是你的父母。由此,分析下去,我就想到,一定是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啧啧啧!”护士长啧、啧着,“你说的太对了。我爸这句口头禅,是他整天挂着嘴边,相必一定是天长日久的事情。至于你说的那个恐惧,我能想象出来,那一定是我爷爷暴跳如雷的样子。小时候,偶尔我父亲也会做出那种表情来。那你怎么能看出我父亲他从小贫寒呢?”

“那是因为他有天生营养不良的症状。你没看他皮下一点脂肪细胞都没有,还有哇,他那些肌肉长短虽然正常,可一点都不丰满,肌腹干瘪的样子。”

“那不是因为老的关系吗?”护士长歪头想了想,说:“不对,我发现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你说的很对。”

正在这时,值班护士远远的看见了他们,挥着手喊着:“华大夫,你的病人来了。”

护士长赶忙说:“你快去忙吧,华大夫。”他们匆匆告辞了。

又过了两天,护士长的爸爸走进了华吉的诊室,他还是撅着屁股,弯着腰,来到桌前坐了下来,谢天谢地,他的第一句话不是他那臭名昭著的口头禅,而是:“华大夫啊,上次还真被你吓着了,开始我还认为你是鬼神附身的巫师呢!后来听我女儿这么一说,才知道闹了半天你是分析判断的,真够有智慧的了。现在呀,我这心里亮堂了很多。”

老头拍着自己的胸堂说,“过去呀,我对我的父亲充满了怨恨,可现在呢,却充满了怜悯。现在回想起来,我父亲也够可怜的了。你想啊,他为他的祖国,上战场打仗,满身都是伤。回来后,竟然受到祖国的唾弃,你想他心里能不气吗?能不冤吗?那个时候啊,又不能跟任何人讲。我母亲又是哑巴,他这一肚子冤、一肚子气朝哪儿去撒呀!”

华吉突然想起,二百代爷爷那天晚上对他说的话“只要他想开了,恐惧感就会消失。”

华吉赶快注意着,去看看老头的表情,果然他面部的肌肉好像是放松了很多。可也不能让老头没完没了的讲下去吧?

华吉赶快打断他的话,问他:“老伯伯,你的腰疼是不是还在啊?”这可不是华吉猜出来了的,而是华吉注意到了,因为老头进来的时候,还是那一副撅着屁股,弯着腰,走起路来很费劲的样子。

“对呀,你虽然挺聪明,可治病不怎么样。我在你这儿扎了两天,回去也就好了一会儿。这不疼痛又回来了,一点用都没有。”老头虽然发着牢骚,可面部表情倒是没有那么严肃了。

“这你不能怪我呀,老伯伯,那因为你的姿势不。,天天晚上,你都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什么腰能受得了哇?”华吉笑着解释说。

这一次又把老爷子给镇住了,他怔着眼睛,看着华吉,嘴半张着没说出话来。

“怎么?又叫我猜中了吧,老伯伯?”华吉打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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