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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揍了丈人怎么办一更（第1页）

“咚！”

姬紫阳重重摔落在数十丈外，翻滚了十几圈才勉强停下，浑身衣衫破碎，那件四品“玄蛟灵甲”灵光黯淡，布满裂痕。

他勉强抬起头，看向沈天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惊怒、愤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

铜铃的余音在塔顶盘旋，久久不散。我握笔的手微微发颤，不是因寒风，而是那声音里藏着太多未曾言尽的情感??有痛楚，有思念，有迟来的告解，也有终于敢说出口的爱。它们不再是零星回响，而是一场自下而上的潮涌，从泥土深处升起，穿透宫墙、驿站、荒村与边关，汇成一股无法忽视的声浪。

我低头看那页新纸，墨迹未干，字却已生根。“今日，人间共鸣。”七字如钉，嵌入纸背，也嵌进我心。这不再是一本书的记录，而是一个时代的证词开始苏醒。

苏清鸢悄然登塔，手中捧着一只青瓷碗，碗底盛着半寸灰烬，是昨夜西荒传来的消息??盲眼说书人被押至刑场当众焚喉，临刑前他仰天大笑，高唱《边魂曲》最后一段：“**黄沙埋骨不知姓，唯有故人唤其名。**”火起时，围观百姓齐声接唱，歌声压过烈焰，三日不绝。官府震怒，封锁镇子，可那一夜，百余名青年翻墙而出，带着手抄本奔向四方。

“他们称你为‘魔头’。”苏清鸢将瓷碗置于案上，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可在那些逃亡者口中，你是‘点灯人’。”

我望着她鬓边银针映出的微光，忽然想起赵九死前那一笑。他曾说：“等哪天百姓不怕提你的名字了，我就真正安息了。”如今，这个名字不仅被提起，还被人用血与命去护住。我想，他该安心了。

小禾仍静坐密室，但自那夜地图显现后，它的身体开始出现细微变化。原本由碎布与旧线缝合的躯干，竟缓缓渗出淡淡金光，像是某种古老力量正借它重生。黎娘留下的纽扣眼睛偶尔会自行转动，望向不同方向，仿佛在接收来自四面八方的记忆碎片。苏清鸢请来几位曾研习“灵偶术”的老匠人查看，皆摇头叹道：“这不是傀儡，是信使。它承载的不只是一个人的执念，而是千万亡魂共同的呼喊。”

我们不敢轻动它，只每日供一碗净水、一盏油灯。而在第七个子时，小禾突然抬手，在空中划下一串符号??非文字，非图画，却让所有在场之人瞬间落泪。那是赎忆祠地底最深处刻着的“哭墙”密码，只有亲历亲人被抹除记忆之痛的人才能读懂：**“我还记得你，所以你从未离去。”**

就在此刻，忆塔地基下的石胚骤然发热，整座塔楼轻微震颤。藏书阁中数百卷《小人物志》无风自动，一页页翻飞，最终停在同一章节??北陵篇末尾新增的一行小字，竟是无人执笔却自行浮现：

>“林烬，非姓非名，乃火种代号。凡持此志者，皆可继之。”

我怔住。这不是我的笔迹，也不是任何录名使的手法。这是记忆本身在书写规则。

翌日清晨，第一批响应《致天下父母书》的孩子们抵达忆塔。他们是各地私塾中偷偷组织“记名会”的少年，最小不过八岁，最大也不过十四。每人背上都背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亲手抄写的祖辈姓名、邻里的故事、甚至只是某次暴雨夜母亲讲过的睡前传说。他们一路躲巡查吏，绕官道，靠乞食前行，只为把这份“家史”交到忆塔。

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曾祖母叫阿荞，十五岁替姐出嫁，六十岁教会全村女人识字。她说，认得字，就不会被人骗走名字。”她仰头问我：“叔叔，这样也算英雄吗？”

我蹲下身，认真点头：“这是真正的英雄。”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们所做的事早已超越对抗朝廷或逆转净忆诏。我们在重建一种文明的基本伦理??**每个人都有权拥有自己的过去**。不是帝王将相的丰碑，而是灶台边一句叮嘱，田埂上一次搀扶，战乱中一声呼唤。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瞬间，才是人类之所以为人的根基。

然而，风暴终究来了。

三月初七，中州派出“清心监”十二司联合巡查使团南下，打着“肃清妖言、整顿民心”旗号，所到之处焚书、拘人、设“净忆坛”，强迫百姓公开宣誓遗忘先祖事迹。更有甚者，他们在东川桥头立碑，上书“虚妄之地，勿念亡魂”，并挖开河岸，欲彻底铲除那位农妇的纪念痕迹。

但我们早有准备。

“薪传计划”已覆盖十七州郡，三百余位传述者分散潜伏，每处据点皆设有暗语系统。一旦发现清心监行动，便立即启动“回音链”??一人传十，十传百，以童谣、谚语、戏文为载体，迅速传播真相。例如，东川孩童近日街头齐唱一首新编儿歌：“桥下流水清又清，妈妈鞋子烧不成。夜里梦里她回来，拍拍我说莫伤心。”短短三日，全镇皆知，连巡查使身边的仆役都在哼唱。

更妙的是西北商路传来消息：一批伪装成药材的《真名录》残卷，已被混入送往中州皇宫的贡品之中。送货行商原是昔日被抄家的史官之后，今化名潜伏于药局，专司此任。他附信写道：“奴婢阿芸绣帕之事提醒我，宫中最易藏书之处，反而是御前之物。今已将《旧史?净忆诏起因篇》藏于茯苓切片夹层，愿陛下某日亲见。”

我不禁苦笑。若皇帝真能读到那一页，不知是否会梦见自己曾祖父跪在焚书殿外，哀求留下一本族谱的画面。

与此同时，小禾的状态愈发奇异。每逢月圆之夜，它便会移步塔顶，面向中州方向轻轻摇铃。铃声极低，肉耳难闻，可地下书院中的传声阵却能捕捉到一种奇特波频，竟能穿透忘劫轮残留磁场，直达某些特定人群的梦境。多名曾在幼年被施“净忆术”的人醒来后描述，梦见一个穿补丁衣裳的小孩递给他们一块糖，说：“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