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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第2页）

管家垂着头：&ldo;相爷，皇上驾崩了。&rdo;

递消息的是抟魂九蟒的老大，陈怡，在皇宫带兵看守宫门，是先前太子更换人手时安排的。陈若吟听罢，仿佛没听清：&ldo;你方才说什么?&rdo;

管家重复道：&ldo;相爷，皇上寅时一刻驾崩了。&rdo;

陈若吟拖长声&ldo;哦&rdo;一句，终于觉出冷，缩着肩膀打个寒颤，他念叨着，皇上驾崩了，边嘀咕边返回房中，趔趔趄趄地，像踩在不平坦的山道上。

&ldo;相爷?&rdo;管家叫一声。陈若吟没理，被魇住似的，管家连忙跟进去，备热水布巾，朝服官帽，就像之前风光时的每一个清晨。

忽然，窗外鸟啼高亢，像极了哭丧。

陈若吟狠狠地一抖，醒过来，呢喃道：&ldo;天子驾崩，本相怎能不露面。&rdo;他逐渐笑起来，然后煞是开怀，&ldo;本相要进宫为皇上送行。&rdo;

梳洗更衣，穿戴好，陈若吟荡着朝服的广袖，手掌抚在横襕绣的白鹤上头，说：&ldo;皇上，你驾鹤西去，去的可真是时候。&rdo;

他威风凛然地走出大屋，天已经亮了，一轮初阳黄澄澄的，他这些时日第一次抬头看。暗卫恭候着，禀报道：&ldo;义父，马车备好，可以走了。&rdo;

陈若吟下阶往前，踩过庭院中铜钱纹和莲花纹的砖石，自顾自地说：&ldo;铜钱加上莲花，寓意有钱花，本相沉郁多日，可风光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rdo;

穿过数道厅堂，行至府门前，陈若吟大步跨过了门槛。奢靡至极的马车候在那儿，一队随从也极煊赫，带着迫人的气势。

陈若吟踩凳上车，坐进车舆里，敞开小窗窥沿街的风景。百姓还不知国丧，与平时相同，忙碌地张罗着一日之计。

两道车辙压过，悬挂的鎏金灯摇摇晃晃，驶到长街尽头，一拐弯，周遭颇为清肃。约莫半盏茶的工夫，迎面驶来一辆马车，锦缎外临时搭着素缎，四角嵌宝石的瑞兽也包着，就连同样的灯也换成普通的白纱罩。

&ldo;相爷，&rdo;驾车的亲兵认出来，说，&ldo;睿王的马车在前头。&rdo;

高头大马相对奔袭，越来越近，最终要拐上一条路。到路口同时停下，谁也不让谁，车舆的门几乎是同时推开。

孟霆元探出身，先看清丞相气派的马车，再看清陈若吟一身富贵逼人的紫袍。他无甚表情地说：&ldo;丞相，许久不见，消瘦了。&rdo;

陈若吟作揖：&ldo;劳睿王惦记。&rdo;他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ldo;本相困顿于府中，却始终担忧皇上，可惜天不遂人愿……&rdo;

如此惺惺作态，孟霆元冷着眸子，懒得再与这老匹夫周旋。&ldo;那就请丞相让让，&rdo;他说，&ldo;本王急着进宫，不可耽搁。&rdo;

陈若吟道：&ldo;本相怎敢与三皇子抢路，只是三皇子有所不知，我这两匹马乃突厥的乌山马，难驯得很，更是只知进不知退。&rdo;

摆明不肯让，还提及突厥，俨然无惧勾结蛮夷的罪名，陈若吟如斯猖狂，看孟霆元怒得变了脸色，便愈发得意地挡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