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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第2页）

寒暄话说了，前情也提得厌倦了，霍临风不欲再拐弯抹角，不待皇帝回应，直言道：&ldo;既要面审阿扎泰，便把他押来，今日让一切盖棺定论。&rdo;

说罢，殿内静可听针落，啪嗒，皇帝合住折子，轻轻地搁在了桌上。那么多条性命，放下得那般轻巧，一张口，话也轻飘飘的：&ldo;霍将军，阿扎泰死在天牢了。&rdo;

意外地，霍临风未露出惊讶神色，可这沉静自持，偏叫人愈发心慌。皇帝盯着看，手抚着椅子的把手，透出一点不安，说：&ldo;那蛮子乃畏罪自尽。&rdo;

霍临风冷笑道：&ldo;皇上，阿扎泰是突厥的首领，是俘虏。&rdo;

一个敌军的首领，怎会自认为罪人，&ldo;畏罪自尽&rdo;更是荒唐可笑。

霍临风负起手，此般姿态十分倨傲，实属无礼，他却更倨傲地说：&ldo;皇上，咱们都心知肚明，阿扎泰若死，您是要袒护丞相到底了?&rdo;

皇帝摇摇头：&ldo;朕若保丞相，便杀了阿扎泰，可朕要治丞相的罪，即使阿扎泰死了也无妨。&rdo;

霍临风微怔，那一瞬间，他恍然以为座上的是先帝。没错，证据、律法、民意，这一切哪有什么要紧，向来是天子大袖一挥，随自己的性罢了。

当年唐祯一案，无证也可屠杀满门，如今陈若吟罪恶滔天，是饶是惩，同样要看圣意如何。

&ldo;那臣问一句，&rdo;霍临风道，&ldo;皇上，是否要处置丞相?&rdo;

皇帝向后靠着椅背，眉头舒展着，全然分辨不出心事，半晌，他毫无波澜地说：&ldo;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全仰仗丞相的扶持，如今登基称帝，更少不了一只扶着朕的臂膀。&rdo;

霍临风问：&ldo;那皇上的意思，是要保丞相了?&rdo;

皇帝答：&ldo;不，那只臂膀，朕希望霍将军来做。&rdo;

多年来，定北侯与丞相互相制衡，霍钊死了，如若袒护陈若吟，必定惹得霍家离心，何况陈若吟已老，又能倚仗多少年呢。

这本买卖很容易算，皇上不傻。霍临风更精明，皇上既然有心舍弃陈若吟，却不光明正大的，反而骗他进宫，说明要暂留陈若吟做筹码，与他谈条件。

谈得妥了，才铲除陈贼。

若谈得崩了，遭殃是便是他自己。

霍临风微微动耳，余光扫在东西侧门上，听见两旁偏殿内的吐息声，估摸布满了侍卫。这一处小殿在皇宫深处，无人领路的话，要想逃出去也绝非易事。

他问：&ldo;皇上想怎么做?&rdo;

皇帝笑言：&ldo;霍将军痛快，朕想的，无非是坐稳江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