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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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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小狗出院之后，两个人变得瘦骨如柴。郑文革嘲笑他们说：&ldo;大狗小狗是从鬼门关里爬过来的人，你看他们的眼睛里，有两盏鬼火。&rdo;不知怎地，大狗小狗出院之后就很害怕听刘捍东作忆苦思甜的报告，只要听说他要作忆苦思甜的报告，大狗小狗要不逃学要不旷课。

他们会来到河滩上游荡。

他们游荡累了，就躺在野芒地里睡大觉。

他们望着迷茫的天，或被淋上一阵雨，总比在学校里听刘捍东瞎说八道来得舒服快活。大狗小狗的逃学引起了郑文秀的注意。

一天下午，他们一到学校，就看到学校操场上的土台子上摆上了一张桌子和一个靠背椅。他们知道，刘捍东又要作什么忆苦思甜的鬼报告了。

大狗马上说：&ldo;走吧！&rdo;

小狗坚决地说：&ldo;走！&rdo;

他们一走出小学校的门口，就看到郑文秀黑沉着脸堵住了他们。

&ldo;你们要到哪里去！&rdo;郑文秀的声音里隐藏着责问。

大狗小狗扭头就往回走。

郑文秀说：&ldo;我看你们今天还能不能跑！&rdo;

在听刘捍东忆苦思甜报告时，郑文秀让大狗小狗坐在她身边，一边一个，好像是郑文秀的两个保镖。刘捍东的报告做到后来同学们也谈不上什么感动不感动了，好像只是一种形式了。最后，连刘捍东也觉得无趣，刚开始时，只要他在台上一哭，底下就一片啜泣声，后来就剩他一个人在台上表演，他一个人在哭，他一个人在控诉。他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在台上哭，底下还会传来一些嘻嘻哈哈的笑声。尽管校长会大声插话：&ldo;大家认真听，有什么好笑的。&rdo;校长是个矮小的老头儿，声音倒是很洪亮。他声音再洪亮，也无法完全制止同学们偷偷地笑。黄春秀笑着说：&ldo;刘捍东是一只猴子，马戏班的一只猴子。&rdo;

大狗小狗坐在郑文秀的身边，很不舒服。他们都想吐，可是吐不出来，他们把从胃里涌出的酸水一次一次的吞回去。

小狗一直抓耳挠腮的，郑文秀对他说：&ldo;小狗，你今天无论如何也是跑不了的，你知道么，孙猴子逃不过如来佛的手心。&rdo;

小狗嘟囔道；&ldo;我要是孙猴子就好了。&rdo;

&ldo;别瞎说了！&rdo;郑文秀低声呵斥道。

这边小狗消停了，那边大狗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大狗没有抓耳挠腮。他把拿一只腿跷起来，使劲地在脚趾缝的周围挠痒痒。郑文秀一看到他溃烂的脚丫子，心里就不好受了。她对大狗没好气地说：&ldo;把脚放下去。&rdo;大狗没听她的话，他皱着眉头说：&ldo;痒极了。&rdo;郑文秀也直皱眉头，是呀，他痒那是没有办法的，只好由他去了，只要这两小子不要逃学就好了。

刘捍东在台上满嘴喷着唾沫星子在大讲特讲，他讲着讲着就把雨给讲落下来了。刚开始刮过一阵风，接着雨点就落下来了。这雨下得并不大，校长没有说散会，谁也不能走的，刘捍东也冒着雨讲着他的辛酸往事。

大狗大声说：&ldo;落雨了。&rdo;

小狗也大声说：&ldo;落雨了。&rdo;

郑文秀说：&ldo;雨一会就停了，这是过云雨。&rdo;

大狗说：&ldo;等雨停了再讲不行么？&rdo;

小狗说：&ldo;对呀！&rdo;

郑文秀火了：&ldo;你们走吧。&rdo;

大狗小狗站起来朝教室跑去。这可把郑文秀气坏了：&ldo;简直无法无天了！&rdo;

这时，雨落大了。校长之后宣布散会。

郑文秀阴沉着脸，她从来没有这么恼怒过，她一手提着大狗小狗的一只耳朵，来到了操场上。她大声说：&ldo;你们俩站在这里别动，你们不是怕雨么，那就让你们淋个够。&rdo;

郑文秀回到屋檐下，看着大狗小狗站在雨中的情景。她抱着双手，满脸肃杀。同学们都趴在窗口，看雨中的大狗和小狗，黄春秀没有看，她双手托腮，在想着什么问题。

大狗小狗站在雨中。

大狗问小狗：&ldo;你说，郑文秀老师身上有什么味道？&rdo;

小狗说：&ldo;有股骚臭味。&rdo;

大狗说：&ldo;笨蛋，那是狐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