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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琅的眼神也越来越冷,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渐渐的,死在他剑下的突厥人越来越多,而他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密集,肩背、腰上、腿上,皆是弯刀所伤。
暮色将临之时,一将士骑马奔至,见此景不免震惊,嘴里大喊着:“小侯爷!”
“将军!”
来人是元琅的部下,也是镇北侯的旧部,模糊间,元琅听见呼喊的声音,在尸山里轻轻地抬了下手指。
眼睛□□涸的血所模糊,他睁不开眼。
“小侯爷,小侯爷!”部下跪在他身旁,悲怆地泪流满面。元琅的手指再次轻拨,嘴角微微牵动,眼里是红色的,不知是暮色,还是血光,道:“李瞻……”
声音听不清楚,那部下小心地俯首靠近,听见元琅断断续续的声音。
“李瞻,我,让你去……救他。”
是质问他为何不去救李瞻,怎么跑来找自己了。
部下悲从中来,道:“小侯爷,朝廷把守森严,还未得手,不过陛下没有受到苛待,小侯爷请放心,我一定会救陛下的!您……您现在……”他颤抖着触碰到元琅身中数刀的身体,血水汩汩朝外流淌,将身下雪地彻底染红。
元琅也意识到了,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了,半睁着眼,张了张嘴:“带我……”
“带、我,去……”元琅说。
部下泣不成声,跪地痛哭:“小侯爷,您要去哪儿?您告诉属下。”
元
琅启唇:“去……”()
他气息微弱,仿佛看见眼前有蝴蝶在飞,春花在开,停留在嘴角,现出微笑:忽都诺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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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飞至眉心,林金潼梦中惊醒。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心头难以言喻的惊悸。
一直未睡,守在他身侧的李勍闻声俯下身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了金潼?做噩梦了?”
林金潼睫毛颤抖,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做梦做得害怕。
李勍坐在他身旁,伸长手臂将他揽入怀,林金潼对他有本能的依赖感,因为好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李勍替代了父亲一样的角色。
林金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几乎在闻到李勍身上的气味时,他心里便安定许多。
李勍的心跳很稳定,这种稳定就像天和地,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撼动他的情绪。
林金潼靠在他身上听了一会儿,抬起头来。
李勍摸了摸他的脸颊:“金潼,起来吃些东西吧。”
林金潼点头,将眼神里对他的情感尽数收敛了起来。
饭后开始吃药,喝完药,李勍又给金潼倒了一杯奶茶:“让蒙古人做的,你喝喝看,不烫了。”
李勍试过温度后给他的,林金潼喝了一半,推过去说:“不要了。”他食欲大,也不会因为使性子而不吃,单纯的觉得吃不下,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似的,喘不过气。
李勍便把剩下半杯解决了,口齿间都带着奶和茶的香气,低声说:“让工匠做了轮椅,过几日就能做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一百天都不要下地。”
林金潼应了声,又作势要站起来,李勍弯腰抱他,几乎能读懂他的心思:“要尿?”
林金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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