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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ldo;他好像是在天白的工房里吧。&rdo;大御坊点头。&ldo;纪世都一定也受到很大的打击吧。&rdo;

&ldo;大概吧。&rdo;筒见丰彦好像事不关己似地点头。

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里，犀川一直都保持沉默，观察这个名为筒见丰彦的男人。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配得上国立大学教授和资深铁道模型迷这两个头衔；和他瘦小体格完全相反的从容气质。那没有抑扬顿挫的流畅语气，证明他在将话说出口前，已经在脑中将全文文法进行过确认，而且还会下意识地选用最适当的词句。

已三杯黄汤下肚的筒见丰彦，却不见他脸色产生任何变化。

&ldo;筒见老师有想过谁是犯人吗？&rdo;犀川发问。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ldo;我没想过。&rdo;筒见平静地回答，&ldo;而且这也不是我该想的事。&rdo;

&ldo;不过，你有想过这件事吧？&rdo;

筒见丰彦迟疑片刻后回以微笑。&ldo;也许是吧。&rdo;

&ldo;把小香拉去那种地方，本来就是我的不对。&rdo;大御坊歉疚地说：&ldo;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真的很对不起您。&rdo;

&ldo;跟你没有关系吧。&rdo;筒见沉稳地回答，&ldo;你如果真的这么想的话，那真是白操心了。这个案子跟展示活动并没有关系。&rdo;

&ldo;您为什么会认为没关系呢？&rdo;

&ldo;喂，等一下，犀川。&rdo;在一旁的大御坊伸出手，去碰犀川的膝盖。&ldo;怎么了？明明就只有你没喝酒，为什么偏偏是你一直在做这种危险发言啊？&rdo;

&ldo;如果觉得我这样问很失礼的话，就直接说吧，我就停止。&rdo;犀川稍微露出微笑。

&ldo;不，我完全不会介意。&rdo;筒见还是面无表情的老样子，慢条斯理地点起香烟。&ldo;就算有什么关系，我也不会知道的。这样想也许很多余，不过……我实在看不出把头砍断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对此也没有抱着什么特别的感情。明日香被砍断头的时候已经死了，既然死了，就代表她已经不是我的女儿明日香了。我是这么想的。&rdo;

&ldo;喔，您能这么想，真是了不起啊。&rdo;

&ldo;请你别用了不起来形容我。&rdo;筒见严肃地说完，又饮尽杯中的酒。&ldo;我们研究者会有理性思考事物的习惯，就算被别人批评是找藉口或冷血动物也不会改变。不过，当然啦，我们也是有理由才会这么做的。我们相信这不只是拯救人类和社会最好的方法，同时也是替自己着想的方式。我的想法只有这样。&rdo;

8

结束谈话之后，筒见带他们去书房隔壁一间比较宽敞的房间里。那里有一半以上的空间是被铁路模型造景箱占据。迷你的车站和楼发矗立在迷你的山峦和峡谷间，并有好几条铁轨穿梭其中；盖着工厂和仓库的平坦地带上，则有一台台色彩鲜艳的货物列车停在轻便铁道上。

这副景象在犀川眼中看来，就像是五十年前的美国风光。那个铁路模型造景箱的另一边整面都是玻璃柜，有三分之一都是放置蒸汽火车的模型，其它的部分则是放电气化火车、柴油火车、客车、货车等等，其中也有几辆是没上色的金色蒸汽火车。

大御坊似乎很常来这个房间，喜多则明显是第一次来，只见他双眼发亮，惊叹连连，像是要尽量让这些景象烙印在眼里一样地全神贯注看着每一样模型。

比起铁路，犀川对那些迷你的建筑物模型更有兴趣。它们在经过褪色处理和染上适度的污渍后，表现出像实物一样的风化感，跟景色完全融为一体，看得出来作者是故意要把它们涂成这种破旧模样的。无论是车子、人群、小巧的树木或河水的流动，都精细入微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因为铁轨上的列车是停止的，所以现在模型取得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但如果只有铁路部分是动态的话，应该会使其它静止的东西显得更不自然吧。

筒见丰彦始终都很热心地向喜多说明火车列车的制作过程，导致他们并没有时间看到火车在那迷你模型世界里奔驰的景象。三人在玄关对筒见丰彦低头行礼告别时，时间正好是晚上八点半。

&ldo;肚子好饿喔。&rdo;喜多将车钥匙递给犀川后说：&ldo;去附近吃个东西吧。&rdo;

当犀川打开喜多车子的驾驶座车门时，一个青年朝这里走近。

&ldo;啊，筒见。&rdo;大御坊见人便高声叫唤。筒见纪世都穿着一件长外套，本来垂着的头，在听到大御坊的声音后抬了起来。

&ldo;我们刚才一直在你家打扰呢。&rdo;

&ldo;你们好。&rdo;纪世都面无表情地回答后，瞥了犀川和喜多一眼。

&ldo;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去看看老师吧。&rdo;大御坊说：&ldo;师母好像也身体不适呢。&rdo;

&ldo;嗯，这个我知道。&rdo;他回答之后就背对他们走上了阶梯，进去没多久又默默地返回来。

&ldo;大御坊先生。&rdo;筒见纪世都走到大御坊面前，停下脚步。

&ldo;什么事？&rdo;

&ldo;你会见到西之园萌绘小姐吗？&rdo;

&ldo;小萌吗？会啊……&rdo;大御坊回答后，瞄了犀川一眼。&ldo;他是萌绘的指导教授犀川先生。&rdo;

&ldo;我是犀川。&rdo;犀川隔着车顶向他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