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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
自从给安禄山去信让他解释他和契丹使者之间表述的差异以后,安禄山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按照常理,长安和幽州之间快马两日便可抵达,这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依然没有等到回信。
李非初始以为安禄山直接把奏章发往了洛阳,但询问兵部来往于长安和华清宫之间的官员,但近期根本没有人见到来自幽州的奏表。李非再次上书玄宗追问此事,没想到又是几天过去,依然是杳无音信。李非一问才知道,玄宗自从入住华清宫以后,干脆闭门谢客,所有大小事宜全部交由高力士处理,朝臣也一律不见,日日和贵妃和她的两个姐姐在华清宫饮酒作乐,不问世事。
李非无奈,只好给高力士去了一封信,催促让他交由中书省代拟圣旨,催促安禄山对此事尽快说明原因。
高力士知道此事,于是回信同意。得到高力士的首肯,李非立即着手拟招,不过措辞依然相对温和,然后将诏书交由门下省审核,杨国忠一看诏书内容,认为诏书的措辞对安禄山根本没有什么威慑,便将诏书驳回重制,意见为应该严厉斥责安禄山或许包藏祸心,暗地藏私。
李非自然同意,随即便依照门下省的意见重制了一份诏书,然后发往了幽州。李非知道,刚让安禄山分兵,接着又要让他解释契丹之事,他必然心浮气躁。但屈海一定会告诉他其中的内情,这样一来,安禄山对杨国忠的不满便会继续加剧。
那韦坚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是李非最为期待的事情。
这次,安禄山倒十分迅速,三天后,安禄山的奏章便直接发到了长安,李非打开奏章看了一下,安禄山奏章的语气看上去颇为恳切。
安禄山解释之所以不愿意接受契丹投降,因为契丹和北奚反复无常,他担心契丹北奚以投降之名换取喘息的时间,其实是在暗地积存力量,因为他探知契丹北奚的联军这段时间调动频繁。为了不断削弱联军的力量,他正在以分化的手段引起契丹北奚各部之间的猜疑,逐个击破。只有像对突厥一样彻底对契丹北奚进行清扫,才能杜绝后患。根本不存在什么包藏祸心,请玄宗明鉴。
对于调兵五万,安禄山直接表示了拒绝,说他正寻找时机突入漠北,对契丹和北奚进行最后一击,如果在这个时候削减自己的兵力,极有可能导致北疆战场形势的反转,所以尚需玄宗圣裁。
说实话,这份安禄山对自己行为的辩解根本让人挑不出毛病。正在这时,杨国忠也跑了过来,接过李非手中的奏章看完之后,冷哼了一声说道:
“这定是推托之词,这安禄山为何早先不回报军情,偏偏等到我刚要让他调兵便要与契丹开战?我这兵马元帅之职乃是圣上敕授,统领三军,安禄山竟敢公然违抗军令,我要去面圣!”
李非一听,连忙说道:
“杨相息怒,你忘了,安禄山还兼有太原大都督一职,有统辖整个北方兵马的权力,你这个元帅只是战时兵权,所以,慎重起见,杨相还是忍了吧。”
李非不说则以,话刚一出口,杨国忠的火气一下子更被激起,转身便离开了政事堂,口中还嚷道:
“我这就去华清宫,他安禄山这般公然抗命,分明就是藐视圣上,其罪当诛!”
李非站在政事堂正中,看着杨国忠离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之中。
“看来,右相是想知道左相和安将军两人,到底谁在圣上面前更有分量,时机挑的真是恰到好处。”
一旁一直在看戏的韦坚突然说道。
“韦相何出此言?”
“只是有感而发,右相莫怪。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右相明示。”
“何事?”
“仪王李璲,颍王李璬,济王李环,恒王李瑱,凉王李璇这几位,都有上书表达对分田不满,所属封地的州府也无法推进,还有很多驸马公主的封地也是如此,新政月余,到如今各地上报分地已达数十万亩,安置流民过百万,看来,喜忧参半。”
“你相信这些数字吗?”李非问。
“右相有通神之能,恐怕无人敢明目张胆的造假。”
李非凑近韦坚,压低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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