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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颂然羞耻地咆哮，伸手一捂，又牢牢挡住了镜头，两片耳垂迅速烧成红色，脸颊烫得能烙一锅葱油饼。

贺致远乐道：&ldo;藏什么，多大了还害羞？&rdo;

颂然从乱哄哄的思绪里揪出一根线头，觉得是有点反应过度，再这样下去，对贺先生的非分之想就要暴露了。他冷静下来，默念了n遍&ldo;睦邻友好，和谐邦交&rdo;，慢吞吞松开了手。

于是贺致远就看到颂然靠墙而坐，怀里揣着一只大抱枕，脸颊通红，非常恼火地盯着镜头：&ldo;我，我也没害羞，就是觉得有点丢份……你，那什么，大家邻里之间的，摄像头开着，好歹提醒我一声嘛。&rdo;

贺致远笑吟吟向他道歉，他忿忿地搓了搓脸，依旧怨念深重：&ldo;贺先生，这儿是你家，你想开摄像头我肯定不会拦着，再说，我，我也没什么不能看的，但你这样是不是……是不是特别不好？&rdo;

&ldo;是，特别不好。&rdo;

贺致远顺着他的意思承认错误，态度诚恳，还带了一点哄孩子似的小宠溺，弄得颂然都不知道该接什么了。他局促地捋了两把头发，又扯了扯领口，想尽量把自己打理得好看一些。

冰蓝色指示灯明暗交替，缓慢，轻柔，如同涨cháo时一遍遍冲刷沙滩的海水。

在指示灯的另一端，是贺先生注视他的眼睛。

看到他现在窘迫的样子，贺先生会笑话他吗，会嫌弃他吗？

他似乎是不太上镜的‐‐下午套了一件皱巴巴的t恤就跑去杂志社交稿，晚上回来顺路买了份炒面，胸口不当心蹭到几滴菜籽油，头发被风吹成了鸡窝状，盘腿的坐姿也太随意，还幼稚地往小q背后躲……第一面就见得这么乱七八糟，以后怎么挽救啊？

喔，还有那一通长达1小时39分18秒的电话。

颂然想到电话，郁闷地垂下了双肩‐‐算了，不救了，他现在的形象跟个傻逼也没多大区别，想比这更糟也有难度，除非他别出心裁，在镜头前裸奔。

等一下，裸奔？！

他猛地抬起头来，磕巴着问：&ldo;刚才，在，在布布房间里，这个摄像头是不是就，就一直在……&rdo;

贺致远：&ldo;是。&rdo;

颂然一脸天打雷劈的烧焦表情：&ldo;所以我脱……脱脱脱脱……你也看到了？&rdo;

&ldo;看到了，身材不错。&rdo;贺致远淡定自若地耍流氓，夸奖他，&ldo;规律锻炼是一个好习惯，今后也要保持。&rdo;

颂然呜咽着栽了下去，抓起抱枕使劲按在自己脸上，恨不得按个窒息而亡。

贺致远在言谈方面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手，哄了两分钟，颂然就忘记了尴尬，转而介绍起自己的锻炼方式来，并且危言耸听，以&ldo;三十岁以后男人可容易长小肚腩了&rdo;为由提醒贺先生注意锻炼，不能因为工作太忙而放弃身材。

贺致远笑而不语，善良地给他留了面子，没点破他的班门弄斧。

他们热切地聊了好一会儿，颂然忽然撑着下巴，朝着眼前闪烁青紫光芒的镜头叹了口气。贺致远问他怎么回事，他没留神，一句盘桓已久的小怨念冒了出来：&ldo;只有你能看到我，我却看不到你，多不公平啊！&rdo;

说完他整个就懵了，哑巴似地愣在那里，只想时光倒流，把这句话咬碎了咽回去。

贺致远低头笑了。

他发觉自己并不介意颂然这一句近乎撒娇的抱怨，也不介意这一句抱怨背后近乎鲁莽的请求，甚至觉得这个请求来得妙极巧极，令他愉悦。

&ldo;只要你愿意，你现在就可以看到我。&rdo;贺致远说道，&ldo;这个房间是我的小影院，也是一间远程会议室。荧幕在你的正前方，投影机在你的正后方，你头顶二十厘米处有一个开关，按下去，默念到十，我们就公平了。&rdo;

第十二章

day042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