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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驿舍。
苏娥皇在这间雅屋之内,住了已经大半个月多了。
虽是养病,但衣、食、出、行,无一不精美。
不过一个临时的住所,竟也舍的拿成卷的齐郡丝绸糊了四面墙壁。
看的驿丞咋舌不已。
及至数日之前,又听闻苏氏不但与魏家沾亲,且早年似与魏劭有过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旧事,驿丞更是高看,侍奉也加倍殷勤。
得知昨日苏氏抱怨房里用的烛火昏暗,且黑烟熏着眼睛,因库里无精蜡,驿丞今日特意购了送上。
新换的精烛烛火明亮,不带瑕疵,九支齐齐插于铜枝烛台之上,点亮之后,照的房里亮若白昼。
苏娥皇沐浴后被婢女相扶而出,内里一抹朱红兜衣,肩披了件绣云气凤舞的曳地长衣,透过薄若蝉翼的衣料,隐约能见酥胸前的一抹雪痕。
她坐在了梳妆镜前,贴靠到镜面,细细地看着自己额头的那块伤痕。
伤口不深,疤痕也顺利脱去了,露出一片小指甲盖大小的粉红新肉。
再过些天,想必应当就能恢复了。
苏娥皇以玉棒挑了一点膏药,仔细抹在额头伤痕之上,小指涂匀。
“夫人貌美过人,幸而那日磕的不重。
否则若是落下了疤痕,岂非抱憾?”
近旁一个苏家老媪奉承。
苏娥皇注视着镜中的那张容颜。
正当花信美期,浴后新妆,便自己看,也觉娇艳动人。
“苏信呢?”
她忽然想了起来。
傍晚起便没有看到他了。
“不知晓。”
老媪应。
暗地却疑心他去了风月之所。
苏娥皇也作如是猜想。
两道娥眉微微皱了起来。
这个侄儿,原本以为能有所用。
不想第一次带他去渔阳,鹿骊大会上就给自己丢了一个脸。
到了如今,看着也无大长进,反要自己时时在旁提点。
这些时日停留在此,苏娥皇叮嘱过他,叫他勿外出,免得无端生出是非。
他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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