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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ldo;今日龙宝殿偏殿确实又一场法事，不知施主的朋友贵姓？&rdo;小和尚急智。&ldo;我的朋友姓苗，苗慧兰女士。&rdo;苗易清了清嗓子。

&ldo;那请施主跟我来。&rdo;小和尚将扫把递给另一位更小一些的和尚，&ldo;师弟，我去去就来，不得偷懒。&rdo;小和尚胖乎乎的，憨实地点头，脑门上的戒疤闪闪发亮。

&ldo;施主，请随小僧来。&rdo;小和尚文绉绉的，苗易觉得有点好笑，可是当下这样沉重的心情，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寺院偌大，百花娇艳，里头比外头的一片绿色更加明丽。&ldo;那是罂粟？&rdo;角落里红白交替的花在一众花糙里并不起眼。

&ldo;施主知道？&rdo;小和尚惊奇，&ldo;寺里往来的香客，倒是很多人问起过，却没有知道的，施主还是第一位。&rdo;

&ldo;早过了花期，竟然还开着花？&rdo;苗易奇怪。&ldo;这花是小僧师父种的，花丛上面的那间便是小僧师父的房间，他日日念经给这花听，所以这些花花期很长，且不结果的。&rdo;

&ldo;不结果的罂粟花？&rdo;她在边境生长那么多年，见过的罂粟大片大片，那里的人都是靠这些果实赚钱，她父亲和叔叔们也是，不结果，那就不算是罂粟了吧？

&ldo;因为那果实是罪恶，不结果的罂粟，是洗净了罪恶的普通花朵而已。&rdo;小和尚左右看了看，小声道，&ldo;其实也结果，指甲盖这么点大，我师父常常摘来治牙疼。&rdo;

&ldo;埋入血肉的罪孽怎么可能光凭听一听经文就能完全荡涤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里的人民早就金盆洗手了。&rdo;苗易皱眉，&ldo;这种花可是一把火烧光了也能再密麻重生的怪物。&rdo;小和尚歪着脑袋，并不是特别理解。

&ldo;这里便是龙宝殿的偏殿，你在这儿坐一会儿，苗女士在来瑜师伯那里论经，小僧这就去请她过来吧？&rdo;

&ldo;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就在这里等她。&rdo;苗易挥挥手，阻止了他的善意，小和尚点点头，退了出去，关上门的刹那，斑驳的阳光都被挡在厚实的漆门外面，里头阴暗却很凉快。

苗易回头，殿上是一尊像，她不认识是哪位佛祖或是菩萨，金面金身，慈眉善目，一身宽袍华贵。

门外脚步声渐起，不止一个人的声音，苗易站起身，闪身多斤了后头的垂下到黄布。&ldo;大师，麻烦您了。&rdo;是苗女士的声音，那么温柔平和，让苗易觉得不可思议。

&ldo;苗施主你放心，你的诚意与善意贫僧必然会替您传递到。&rdo;老和尚精瘦，僧袍宽敞，真有点仙风道骨。

十几位僧侣围着坐成一圈，当中立着一块牌位，仙风道骨的老和尚坐在最上头，念念有词，苗易以为这种场面只有在古装电视剧里才见得着，一时脑袋发懵。

苗女士也是十分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嘴里说着什么，很小声，苗易听不清楚，只是光看那个侧面，虔诚得恨不得将身心都奉献出去。

一直是在念经，嗡嗡的声音在耳边纠缠，苗易忍不住看了看手机，已然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她光站着都觉得累得慌，更别说苗女士那样跪着的，可她就是那么面不改色，连往事的关节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

苗易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动作太大，推到了一侧的花瓶，玻璃碎裂的声响惊动了忘我的众人，纷纷回头，发现黄布后头手忙脚乱的场景。

&ldo;谁在那里！&rdo;老和尚声音很沉，明明不是质问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苗易还想躲藏，被气愤至极苗女士一把揪了出来。

&ldo;苗易？&rdo;苗女士的表情从惊诧慢慢变成惊惶，&ldo;你怎么在这里？&rdo;&ldo;我…找您有事情。&rdo;苗易知道她的行为算是闯了祸，因为苗女士的面色青白，眉头拧成了麻花。

&ldo;你知不知道法事打断了，便毫无效果！&rdo;苗女士严厉道。&ldo;我…不是故意的。&rdo;苗易连忙解释。

&ldo;苗施主，有始有终，或许佛祖能听到呢？&rdo;老和尚提醒。&ldo;算了吧，这样的闹剧要是被佛祖听见了，反而不敬。&rdo;苗女士合手作揖，&ldo;麻烦大师了，我…下次再越便是了。&rdo;

&ldo;小施主贵姓？&rdo;老和尚眼睛有点花了，等苗易走进了才惊讶地瞪圆了眼睛。&ldo;免贵姓苗，苗易。&rdo;苗易不太喜欢他这样精锐的视线，仿佛能把人看透了。

&ldo;施主原本并不姓苗吧？中途更换了姓氏于命数不和。&rdo;老和尚捋着胡子，故弄玄虚。苗易惊诧，又不太信真假难辨的玄机：&ldo;那你倒是说说，我原本姓什么？&rdo;

&ldo;施主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吧？又是女子，自然姓娄。&rdo;老和尚轻笑。这也忒准了，连她幼时到处在陌生人家里蹭饭都猜的清清楚楚。

&ldo;小施主千万记得，耿直泼辣有时候是好，有时候却要适当学会如何忍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些东西，难得糊涂。&rdo;老和尚送了她一句戒言。

苗易撇嘴，她可不喜欢忍气吞声的，却也不好反驳他，毕竟他的样子一看便是得道高僧，她还怕自己的背这一众十八铜人打扮的和尚丢出去。

&ldo;苗施主，过去的便是无力挽回，一两场法事不过是慰藉亡灵。珍惜眼前人才是最要紧。&rdo;老和尚拨动着手里白玉佛珠，笑得云淡风轻。

苗女士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等到僧侣跟着老和尚退净了，偌大的龙宝殿只剩下这一对母女。

苗易对地上被一圈烛火包围的牌位十分感兴趣，弯腰要去看，被苗女士一把夺过抱进怀里，快得不可思议。

&ldo;妈，她是谁？&rdo;苗易表情沉下来。苗女士不接话，只是往外走，被苗易拉住了手臂，&ldo;妈，你到底是为谁做的法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