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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ldo;好了，你去找路雅南吧，我去忙了。&rdo;他挥了挥手，推走了旁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大爷。

敲开路雅南的办公室门，偏巧她正在接电话，甘愿便自己往沙发上一坐。她匆匆挂掉电话，&ldo;来啦。&rdo;

&ldo;嗯。&rdo;甘愿瞥见她办公桌上摞着小山一样高的文件资料，&ldo;最近忙吗？&rdo;

&ldo;还行。&rdo;路雅南给她倒了一杯热茶，&ldo;你呢，顾家那边如何？&rdo;

&ldo;哦。他们没找过我，就一鸣和我见了一次。&rdo;她接过茶，焐在手里。

路雅南扬嘴笑了起来，看起来心qg不错，&ldo;那你可以去找他们啊……&rdo;

&ldo;找他们gān嘛……&rdo;甘愿低头轻声回道。

&ldo;你这个货真价实的顾家大小姐，为什么不能去？&rdo;她看着甘愿，笑容暖暖的，却让甘愿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声音都颤抖了起来，&ldo;你、你说什么？&rdo;

路雅南从办公桌上抽过一份报告递到她手上，&ldo;正想约顾先生明天来拿报告呢，正好你在，你就先看吧。&rdo;

甘愿放下水杯，手腕有些僵硬地接过她递过来的报告，翻开一页，是复杂的位点数值表格，然后是位点图谱，还有一页密密麻麻的结论。她觉得头有些晕眩，眼前那些字都模糊了起来，定了定神，还是看不清，&ldo;你、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rdo;

路雅南熟练地说了一堆术语，甘愿都没听进去，她只听见一句话，&ldo;百分之百确定亲兄妹关系。&rdo;

甘愿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安仁的，她只记得自己漫步在初冬的街道，冷风一阵阵地chui，鼻头和嘴唇都冻得通红麻木了，她觉得自己应该伤痛yu绝，可眼里一点湿润的都没有，好像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哭泣。

满街的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有的欢喜，有的悲伤，甘愿却觉得一切都离自己那么遥远，她说不上该欢喜自己还是顾怀山的女儿，不是没人要的孤儿，还是该悲伤命运给她和顾双城开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玩笑。

所有的qg感都在此时被抽空了，没有任何的qg绪波澜，都已经无所谓了。

她胃里一阵翻腾，踉跄了几步扶着路边的大树就gān呕起来，现在的自己，让她都觉得恶心透了。

是肮脏……

手机响起，她背靠着树gān，摸索出包里的手机，却抖掉了塞在包里的那条织了一半的围巾。灰蓝色的格子图案，是甘愿对着编织书学了半天才学会的花纹，此时落在有些萧条肃杀的冬日街头，显得那么的融洽。她毅然转身走开，接通了电话。

&ldo;顾双城，我是爸爸的亲生女儿……&rdo;

顾双城赶回家时，甘愿正在收拾东西。胡乱地塞了一箱子，有秋天的衬衫，有笔记本电脑，有睡衣，还有电chui风，乱七八糟堆在一起。

她木讷地坐在箱子旁边，怔怔地失神。

顾双城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臂，&ldo;地上冷……&rdo;

她一点一点抽回自己的手，环臂抱着膝盖，低眉垂目不去看他，只是极轻微地说，&ldo;别碰我，脏……&rdo;

她的话像利剑狠狠地刺进他的心窝，还毫不留qg地拧了一圈，绞得血rou模糊。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未尝不是重重的一击，但他知道甘愿这下是真的崩溃了，那么他就一定要qiáng撑着jg神。&ldo;小愿，你别这样。&rdo;

&ldo;叫我小姑妈吧。&rdo;她说，声音一点力气也没有，飘散在空气里，像是袅袅的烟雾一般抓不住。

&ldo;这个结果，一定有问题吧……&rdo;顾双城非常努力地压着声音，怕惊着她，可那语调里波澜起伏的qg绪还是抑不住，有些声嘶力竭的沙哑。

她轻摇了一下头，&ldo;我和大哥是亲兄妹，你以前是做过亲子鉴定的吧，我们真的是姑侄呢……&rdo;

&ldo;那宋湄的孩子，那个孩子是谁？！&rdo;顾双城忍不住提高了语调，有些失控。

&ldo;是路雅南……&rdo;甘愿回道，&ldo;路雅南是被外婆收养的那个孩子，她才是宋湄的女儿……&rdo;

他猛地一拳捶上了茶几，那厚实的玻璃台面轰然碎裂，支离破碎地掉在地上，那声音脆生生得动听，而场面是却一地láng藉不堪。

人生的很多时候，似乎都是这样的讽刺，美好与噩梦jiāo织在一起，你笑得很开心时却是悲伤的开始。拥有的那一刻就埋下了失去的伏笔。

&ldo;我不相信！&rdo;他紧握的拳头鲜血淋淋，触目惊心，&ldo;怎么会这样！怎么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