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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章（第1页）

7月7日，星期一。

一天工作结束，何青生和谭庸、许启珍等几位作协领导一起，乘坐单位的面包车回到文艺新村。

车子进了小区之后，其他人都陆续散去，只有他们三人坐到最里面，到了何青生家门口才下车...

秋意渐浓，山间的风裹着霜气掠过屋檐。苏婉清坐在灯下，手中那张“会发声的纸”已被摩挲得微微发亮。母亲的声音像一缕不灭的火种，在寂静中反复低语：“说话不是罪，沉默才是。”她将纸片轻轻夹进一本旧版《现代汉语词典》，合上封面时，仿佛把一句誓言封进了时间。

窗外，陈梅正蹲在院角烧毁一批过期通讯记录。火光跳跃，映出她眉间久未消散的疲惫。这些年，她们像两棵根系交错的老树，在风雨里彼此支撑，却从不说破。火焰吞没最后一张密码表时，她忽然抬头：“明天佛山那边要来人接应，说是总局内部有新动向。”

苏婉清点头，没有多问。她知道，每一次“新动向”背后，都是某个人冒死递出的信息断片。就像那封藏在字典里的无名信，像那位辞职女专家悄然留下的算法漏洞??变革从来不是轰鸣而至，而是以千百次微弱的颤音，穿透铁幕。

翌日清晨，一辆运粮卡车缓缓驶入村口。司机是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下车时不经意摸了摸左耳后方的一道疤痕。这是“南风”的暗记：曾在1974年冬夜被审讯烙伤者，方可接触核心节点。苏婉清迎上去，递上一杯热茶。

“老周让我来的。”男人低声说，“他没能熬过去。”

苏婉清的手顿了一下，茶水晃出半圈涟漪。

“前天夜里，邮局地下室被突袭。他们用了新型声纹定位仪，能通过墙体振动还原对话内容。老周销毁了主机，但自己……”男人闭了闭眼，“被捕时还在敲最后一行代码。”

空气凝滞了一瞬。苏婉清望着远处雾霭中的山峦，想起昨夜梦见老周站在电报机前，一边咳嗽一边笑：“我这辈子发过的每一条消息，都没写过署名，可我知道它去了哪儿。”

“他留了东西吗？”她终于开口。

男人从鞋垫下取出一枚微型磁珠，只有米粒大小。“他说，如果‘清源行动’启动，就把它植入全国教师档案系统的备份服务器。那里面藏着所有曾因言论问题被记过的名字??包括我们的人，也包括将来可能倒戈的种子。”

苏婉清接过磁珠，指尖微颤。这不是武器，是钥匙。一旦激活，那些沉睡的档案将自动标记出每一个曾质疑过标准答案的灵魂。这些人或许早已低头，但他们的过往不会撒谎。

“佛山现在什么情况？”

“表面平静，实则高压。学校开始推行‘语音净化课’，孩子们每天要朗读官方童谣，比如《听话的小花》《红旗下的好娃娃》。任何偏离节奏或表情异常的学生，都会被记录进‘心理观察名单’。”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但他们没想到，有些孩子已经学会了反向利用。有个班集体改编了《好娃娃》，把‘老师说什么我都听’改成‘老师说的我要想’，还配上拍手节奏。全班一起唱，机器根本分不清谁先改的。”

苏婉清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就是孩子的智慧??用整齐划一的外壳，包裹最锋利的异见。

当晚，她在阁楼架设临时中继站，准备将磁珠数据加密上传至“星点”网络。雨又下了起来，打在铁皮屋顶上如鼓点密布。她戴上耳机，调试频率时，意外捕捉到一段陌生信号。

那是一串极轻的哼唱，带着南方口音的尾调：

>“粉笔灰会飞，因为它不想跪；

>课本页会响，因为梦在翻页；

>我们不吵也不闹，只是悄悄长高……”

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机械女声播报：“检测到非法音频传播，正在追踪来源。”

苏婉清迅速切换频道，心跳未乱。这段歌她从未听过，却熟悉得如同呼吸。她调出频谱分析，发现旋律中嵌套着一组三进制编码。解码后浮现一行文字：

**【岭南附小?五年级三班】

今日课堂提问：为什么不能改教材？

投票结果：升调（是）＞87%

已启动‘回声计划’第一阶段**

她怔住了。

“回声计划”是她三年前写在《南风手册》草稿里的构想：让一群孩子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提出相同问题，形成跨区域共振效应。理论上，这种集体性思维波动足以干扰AI的情感判断模型，使其误判为“正常教学互动”。

可这计划从未正式发布。

除非……有人读懂了她的笔记，并自行启动了它。

她立即回拨加密信道，发送简短回应：

>**确认接收。请继续保持低频传输，避免连续使用相同旋律。告诉孩子们：你们不是在模仿大人，你们是在教大人如何重新做人。**

三天后，消息陆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