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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陆北乔听得其话中的委屈，又安慰上来，&ldo;舅父喜欢你嫡出的姐姐，你若真要想，该与人家多学心性才好。&rdo;

三姑娘又推辞，&ldo;我怎样都是比不上姐姐们的。我有姑母便好了。&rdo;

说罢了，再往宋氏怀里靠了靠。宋氏膝下无女，便将这小侄女儿宠得紧。自是十分欢喜。

玉昀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尽量与自己说，莫再往坏处想。却见秦氏怀里抱着的的小人儿，一双圆眼空空的，正咧着嘴与她笑着。小人儿是庶长子陆其松之子，方才将将满了五个月，正冒着第一颗门牙，笑起来滑稽得很。

玉昀戳了戳他脸颊上的馋兜子，小人儿攒在嘴里的口水泡泡从嘴角流了下来。

&ldo;哎呀，大郎流口水了!&rdo;她话是与秦氏说的。便见秦氏拿起帕子与小人人擦了擦，&ldo;日日里都攒着口水玩儿。今日是见到好看的人，才笑得这般高兴。&rdo;

玉昀笑道，&ldo;嫂嫂嘴真甜。&rdo;

一旁却不知是谁接了句。&ldo;诶唷，公主喜欢，便早早生一个嘛。夫人还等着添丁。&rdo;

&ldo;……&rdo;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没了。既然嫁过来府上，她便是打算好好作人家妻子的，添不添丁顺其自然便好。可大婚以来，她与陆北乔相处得最多的时候，便仅仅是在书房里。人家不乐意亲近，她也不好勉强一个男子。

若那种事儿都得用上皇家的威严，那可多没意思…

&ldo;姨娘也还年轻，大可为府上再添几位爷。&rdo;话是阿翡说的。大婚以来，主儿待驸马已是够好了，分明是驸马自个儿不急。怎还怪罪来主儿身上了。

阿翡自是替自家主子不平。

那说话的苏姨娘脸色顿时精彩极了，一阵红一阵白。方见得主母与公主和三姑娘送了对平安扣，苏姨娘方忖起来几分主母的心思。长孙的位置被柳姨娘那房占了去，可不是嫡出的二爷底下，还没个着落么?

玉昀落了筷子，自侧眸斥责了声。&ldo;姨娘再是不对，你也不好说道人家的。便就罚你一日饭食罢。&rdo;

阿翡噘着嘴，往后头靠了靠。玉昀着实也不打算真罚，不过是当着众人做做样子。只是话被人听了去，还是宋氏说了句公道的。

&ldo;公主病才将将好，怎就好提起这些事儿来了?你也是个不守嘴风儿的，下了晚宴，便自行回欣和院里禁足半月罢了。&rdo;

玉昀也不好往次桌的苏姨娘那处看了，手落在桌案边，却被陆北乔轻轻碰了碰。她这才抬眸对上那人的目色。那双眸中笑意不减，嘴角轻轻扯动着，话声不响，将将好能听见。

&ldo;不过一句妄言，你莫往心里去。&rdo;

&ldo;你如此说，到显得我小气。&rdo;她话里周正着，却觉难得陆北乔会来安抚自己。这般碰一碰手背的小动作，唯有在书房中一同读书抚琴才偶尔会有，当着众人之前还是头回。

&ldo;你自是不会的。&rdo;陆北乔勾起嘴角，很是放心继续用膳。公主虽是矜贵，可成婚两年来，温婉知礼，十分得体。

玉昀不自觉望了望三姑娘那边，却见三姑娘嘴角都沉了下来，面上自是落寞了下去。不过是些寻常的问候，三姑娘又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呢。陆北乔的温情，便也只这几句话罢了。

只等侍奉膳食的嬷嬷又送上节日要用的腊八粥来，三姑娘又捂着心口小咳了两声。陆北乔闻声望了过去，方与嬷嬷道，&ldo;那粥里落了桂圆和红枣，表姑娘秋日里犯了热咳，用不得那些热气的。便与她换一道燕菜白粥来。&rdo;

三姑娘面儿上这才重新有了些光彩。&ldo;表哥早前与我那些燕菜，怎么也吃不完。此下还在府上摆着，怎又要吃燕菜粥了?&rdo;

话里藏着几分娇气，却是玉昀不敢相比。她持着皇家的教养，到底做不出来这般。

还是宋氏笑了笑，&ldo;好了，他也是为你好的。&rdo;

秦氏也听出几分异样，抬手与玉昀添了添茶水。&ldo;公主也用些菊花茶，是清热的。&rdo;

陆北乔这才回眸来，&ldo;公主热咳也才将好，可也要用些燕菜粥?&rdo;

&ldo;不必了。&rdo;玉昀持起小匙，小口用起碗里的腊八粥。&ldo;腊八的节气，本就是要用这些的，暖身也是滋补。&rdo;

她自然不想与三姑娘混为一谈。即便陆北乔看起来更喜欢那样的，她也只能是她自己。

一顿饭，玉昀吃得并不大舒心。酒菜过半，宋氏见大家都歇了筷子，便先要离席了。这种场合，长辈不走，其余人是不大好走的。

陆北乔起了身，本还要送送母亲，却被支开回来。宋氏指了指一旁的三姑娘和五姑娘。

&ldo;两个丫头陪我回去便好。公主病将将好了，你陪着回若水院罢。&rdo;

&ldo;诶。&rdo;陆北乔答应的时候，瞧见母亲眼里的意思。又作揖。&ldo;我知道了。&rdo;

从福安堂里出来的时候，玉昀敞了敞披风的领口子。她心口沉甸甸的，吹吹冷风，方觉着些。陆北乔走在身侧，自也规劝了两句，不宜吹风云云。

玉昀却是没有理会，目光直直落在脚下，不知怎的，话便脱口而出了。

&ldo;二爷确是喜欢三姑娘那样的?&rdo;

话说出口了，她方觉着后悔，怪自己不懂得隐忍，城府也不足，便就如此将心事道了出来。她忙去寻他的面色，却见他目光也正落在自己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