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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3页）

云澈唤来了云倾，十余岁的太子静坐在父皇的面前，他的脸上是同龄孩子所没有的内敛沉静。

&ldo;你真……像极了你的母亲。&rdo;云澈抚摸着他的脸蛋，从将他带入宫中开始，他就并没有像个慈父一般待过他，相反对他不冷不热。

&ldo;父皇必定爱极了母亲，所以才会这般害怕见到儿臣。&rdo;

云倾缓缓垂下眼帘，那优雅的额头与凌子悦一模一样。

&ldo;所以你一点都不恨父皇？&rdo;

云倾摇了摇头。

&ldo;也不恨父皇将你生在帝王家？&rdo;

云倾仍旧摇了摇头。

&ldo;历朝历代的太子之中，有多少能像儿臣这般做父皇的唯一？&rdo;

云澈笑着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就似当年弹在凌子悦的眉心。

云倾轻轻握住父皇的手指，那一弹里有太多的深爱，不得掩藏却又难以表达。

&ldo;倾儿，你心中可有为君之道？&rdo;

云倾愣了愣，回头指了指宫门外的天际。

&ldo;你是指云吗？&rdo;

云倾摇了摇头，&ldo;儿臣指的是这整片天空，风起云有，风随云动，风无向而云无形。这个天是罩着地的。风云变化却永远逃不出天。&rdo;

云澈笑了，点了点头道：&ldo;你比我更适合做这个皇帝，你也会比我做的好的多……&rdo;

云倾张了张唇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沉默了。

&ldo;替父皇将欧阳琉舒叫来吧……朕许久没与他聊聊天了……&rdo;

&ldo;是……&rdo;

欧阳琉舒还是欧阳琉舒，见到卧榻上的云澈行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大礼。

云澈无力地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榻边道：&ldo;欧阳琉舒……外面的人都说朕是回光返照就要不行了……你的仙丹炼成了没有啊？&rdo;

欧阳琉舒不紧不慢地回答：&ldo;启禀陛下，微臣觉得陛下心境开阔，根本无需仙丹这等俗物。&rdo;

&ldo;哈……哈……&rdo;云澈笑着笑着，剧烈咳嗽了起来。欧阳琉舒赶紧殷勤地为他顺气。

&ldo;你说，朕现在能将这个位置交给太子吗？&rdo;

&ldo;陛下……&rdo;欧阳琉舒又行了一个大礼，&ldo;陛下已经剪除了内忧平定了外患，放眼望去整个云顶王朝再没有任何敌人了。&rdo;

&ldo;那么朝内呢？&rdo;

&ldo;朝内就更稳妥了。如今的大司马大将军，一位是太子养母的兄弟，另一位是太子生母的兄弟，他们互相制衡，谁也无法拥兵擅权，陛下这步棋走的实在是高。再加上一个明湛，他的脾性这么多年陛下已经摸透了，要他为太子赴汤蹈火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太子就是明湛的信仰。而内阁中，再没有了三公之分，四大辅政大臣中的三人都是为官清廉正直不阿之人，且内阁权力均分，以后谁也做不了镇国公主。陛下想的如此周全，欧阳琉舒佩服的紧啊。&rdo;

&ldo;所以朕还留了最后的那个位置给你啊！&rdo;云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ldo;你洞若观火，有你在太子身边，朕就再没有任何事情好担忧了。&rdo;

&ldo;陛下？&rdo;欧阳琉舒顿了顿，&ldo;你要我做四大首辅之一？&rdo;

&ldo;朕……闲置了你十几年，你还没逍遥够吗？&rdo;云澈扯起唇角，缓缓闭上眼睛，&ldo;朕累了……累到什么都不想去做了……朕只想做自己……&rdo;

欧阳琉舒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ldo;朕想起……当年与子悦纵情上林苑，策马狂奔……何其潇洒……朕还说过要将江山交到与她的孩子手中，千秋万代生生不息……现在想来真是傻……千秋万代不如当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