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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2页）

李唐默默收手，还嘴：&ldo;头冒虚汗，四肢发冷，腰肢无力，形消体瘦，我看十分符合肾虚的症状，还请方教主切莫忧思郁怒，平日里忌酸忌辣，更不要过度操劳。&rdo;

方墨狭长的桃花眼凝视着他，唇畔噙着温雅浓郁的笑，浅道：&ldo;操你一人倒不至于过劳。&rdo;说着话，方教主被毛绒绒的厚氅拥簇着，依旧一副清雅瘦弱的模样，端的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李唐眨巴一下眼睛：……爸爸一定是幻听了，这个老流氓是谁？

&ldo;说来有趣，昨日听得一件奇闻，不知道殊儿有没有兴趣听听？&rdo;方墨漆黑的眼眸盯着他，像藏着陷阱的沼泽。

李唐不觉得自己有说不的权利，更何况听故事，他最在行了。全当铺所有灵魂的故事，他都能倒背如流。&ldo;愿闻其详。&rdo;

方墨含着笑：&ldo;相传前朝末帝身边有一俊俏的护卫颇得末帝青眼，被藏于暗室数十载，不见日月天光，不知人间几何，待到国破之时，末帝不舍护卫陪葬，亲手放了他，甚至将皇长孙托付于他。&rdo;

李唐背脊僵直，咂摸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方墨紧紧盯着他：&ldo;然而护卫胸有丘壑，不甘被囚，对末帝恨之入骨，待皇长孙长大成人，有妻有子，如同当年末帝待他一般，手刃其妻，再将其锁于地下至死，对外称其削发为僧，四海云游。皇长孙死后，侍卫之子又将皇长孙之子锁在地牢，待二人入土，侍卫的孙儿也将皇长孙的孙儿囚在地宫十五年。&rdo;

李唐：……妈个叽，猝不及防好大一盆狗血。

&ldo;你可相信佛教因果轮回？&rdo;方墨并不等他回答，便笑说，&ldo;我昨日偶闻皇长孙的孙儿竟恋上侍卫曾孙，殊儿你说，好笑不好笑？&rdo;

派人监视他还有脸讲故事，真把你厉害坏了。李唐勉强憋出眼泪，以示尊敬。

方墨扶着榻倾过身来，象牙般白皙修润的手指拂过他的眼角，指腹沾上晶莹的一颗泪水，凑到唇边妖邪地舔了一下，活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语气宠溺叹惋道：&ldo;怎么哭了？&rdo;

李唐淡淡看着他：&ldo;方教主编造故事的能力比酒楼的说书先生还厉害几分。家父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就不劳您操心了。&rdo;

方墨轻笑：&ldo;殊儿是我未过门的夫人，为夫操心你是分内之事。&rdo;

李唐分明听到他在操和心之间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心想下次就在糕点里投毒，弄死这个嘴炮同归于尽算了。好在他现在找到了折腾这家伙的好计策，临走前故意拿火钳往火盆里搅了搅，再丢了几根黑漆漆的木炭。

第二日天未亮，李唐正睡得熟，忽然门外一片嘈杂的兵戎相接声将他吵醒。他刚从床上爬起来，门轰然被踢开，接着帘帐挑起，秦柳含笑道：&ldo;看来钟公子已经醒了。&rdo;正说着，猝不及防一阵香风扑来，李唐捂鼻咳嗽，挡不住香味入体，不一会儿浑身虚软无力。&ldo;还不快帮钟公子更衣？&rdo;

&ldo;是。&rdo;帐外几道女子柔软的应声，接着四名容貌姣好的丫鬟脚步轻盈地簇拥过来，轻而易举将他扶起，一人捧着一身红衣，两人架着他，一人将他身上的衣服给剥了下来，只留一条亵裤。

李唐恼怒地软绵绵抬眸瞪人，跟前的丫鬟面带笑意：&ldo;公子肤若凝脂，将来定得主上宠爱。&rdo;手中从一只托盘上取过金绣凤凰的红肚兜，将套在脖子上的红绳从他脑袋上方挂进去，细心地在他背上扎了个结。

李唐：……

他有气无力地瞅了瞅桌上摆得琳琅满目的托盘，终于在黯淡的光线里认出这是一整套的女子嫁衣。

好个方墨，竟敢把他当女子来对待。

李唐咬牙切齿，可惜他现在别说切齿，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有气无力地化身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等衣物一层又一层套上去，穿好了天都微亮了，侍女服侍他盥洗完毕，将他按在梳妆镜前给他剃面，丫鬟看着他，拧眉道：&ldo;公子貌若天仙，著粉太白，施朱太赤，依奴婢看如此便好。&rdo;另三人应和着，附和颔首。

接着换了一丫头，装模作样地念念叨叨：&ldo;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rdo;随后欢欢喜喜地捋了他满头青丝，一会儿绾一会儿编，李唐打着瞌睡，在四个姑娘叽叽喳喳的笑声里登时醒过来。

唉，看来不论古今的小姑娘都喜欢玩装扮游戏。李唐s了一回玩偶，支棱着眼皮瞅了瞅铜镜里的人，吓得魂都快飞了，险些以为变了性。他不安地想摸摸自己的子孙根，奈何没有力气，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