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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那一张张书生的嘴闲来无事,把春日鹧鸪绿芜都叽里呱啦吟咏了遍,就盯着刚回来的盛淮安了。
盛淮安一进皇宫,就像蝗虫过境,把盛淮景那些后妃用的珠宝要了一半过来,统统塞进几十担聘礼里头,送给沈长序。
这也成了成了上京人嘴里的“笑料”。
不仅女子送聘礼,送的还是些怪东西。除了已经进宫的萧贵妃,萧家也没有别的年轻姑娘,是叫沈长序戴那些簪啊钗啊吗?
盛淮安近几日随意在御街跑马,不顾女子之仪,也被言官放在了皇帝面前。老头子的唾沫似乎织成一张大网,那里边的永宁公主盛淮安像是犯了什么重罪,今日即当处死。
盛淮景心不在焉的听着。讲到“女子送聘”的时候,底下的萧弦脸色都变得难看了几分。
偏偏言官看不懂脸色,还是唾沫横飞:“这叫沈太常卿的颜面往哪里搁?萧相的颜面往哪里搁?堂堂萧家养子,阳刚男儿,竟然要他嫁过去?”
知道颜面难处,还搬上来讲。
看到萧弦面色不好,盛淮景就舒爽了。他觉得盛淮安胡闹了点,但是干的还不错,他道:“朕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淮安不过是一介女流,带了一身旧伤回来,众卿和一名弱女子计较什么?”
“——沈太常卿都还没有急上呢,诸位怎么就都盯上公主了?到底谁是驸马?”
所有人一下冷汗涔涔。
盛淮景的话四两拨千斤,既讲了把“唯一一个妹妹”给沈长序是恩赐,又说永宁公主有功,胡闹一下没什么,摆明就是纵容。
可那言官察言观色的能力像是跟上京顽童的纸鸢飞到九霄云外,还想再说。
此刻,沈长序打断了他。他出声的时候仍然恭谨,道:“是臣心慕永宁公主,是嫁是娶,谁嫁谁娶,不过是虚礼。”
男婚女嫁,三书六礼,圣贤书里都有记,这哪是虚礼?言官还要怒喝,发现沈长序和前边皇帝的眼神都发冷,硬生生闭上了嘴。
马场之后,盛容与一直缠着盛淮安说要学枪法,终于有一天被他母亲揪着耳朵去读书,盛淮安才得以清净消停一会。
早上刚过,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像地鼠一般蹦了出来。
盛淮安原本在琢磨她的好哥哥说的,“拿掉萧蕙兰肚子里的孩子”究竟该怎么办。
看到小少年紧抿着嘴巴,话竟然比平时要少了不少,忍不住问:“你又怎么了?认不出字被打手心里了?”
盛容与闷声道:“我不开心,有人骂你。”
“嗯?”
他一股脑的把心里话倒了出来:“读书时,他们说什么……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什么三者乃女子肠道?什么女子肠道不好,还要卧之床下?”
盛容与可不敢把“卑弱”放在盛淮安的身上,人家枪一挑,三四个人就被她串成糖葫芦串了。
盛容与眼睛一闭,道:“我没认真读过书,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反正就是在骂你!”
盛淮安听懂了,那堆书生念的是《女诫》。
幸亏盛容与是个草包,但没听懂的时候不开口,这般理解讲出去,又成了新的谈资。
“明其卑弱,习劳,主继祭祀,这三者乃女人‘常道’,是说‘寻常的道理’。”她道。
真是阴损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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