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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亦忠有点哽咽起来,颤巍巍的叉手而拜,喃喃道:“老朽多谢大东家……”
萧珪双眉紧拧,沉声道:“祝欣荣是我们元宝商会的人,无论是谁杀了他,这件事情我绝不善罢干休。眼下我在洛阳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我将亲赴太原,处理此事。”
“大东家且慢!”帅灵韵突然说道,“请听我一言。”
萧珪今天第一次正眼看向帅灵韵。
帅灵韵也看了看他,但她马上低下了头去,避开了萧珪的视线。
不难看出,帅灵韵的心里有些彷徨,甚至可以说,她有些慌张。
萧珪不由得皱了皱眉,心想,你又在慌张什么?
“说吧!”
帅灵韵叉手施了一礼,说道:“大东家,洛水防洪大堤的工程,正在进行。商会与河南府之间的接洽与合作事宜,只能由大东家亲自担纲,谁也无法代替。”
萧珪淡然道:“河南府那边,只是要钱。扬州与幽州几家分号的买断钱款,刚好可以填上余下的所有空缺。等我把余款交付给河南府,便再也没有什么顾虑可言。”
帅灵韵沉默了片刻,又道:“祝欣荣之死,不光是一件人命官司,还会让太原分号更加的动荡不安、人心惶惶。倘若大东家过去,被那边的人命官司和内部家事纠缠住了脱不开身,恐怕会耽误明年的长安大计。因此,还请大东家三思。”
萧珪微微皱眉的凝视着帅灵韵,沉默了片刻,说道:“依你之见,如何是好?”
帅灵韵有点紧张和不安的眨了眨眼睛,叉起手来,说道:“依我之见,我明天就与樊先生一同启程,紧急奔赴太原。我们需要尽快的查清人命案件的真相,还祝欣荣以公道让他入土为安,尽早稳定商会人心。”
萧珪沉思了片刻,转头看向樊亦忠,“樊老,你的意思呢?”
樊亦忠叉手而拜,说道:“老朽的意思,也正是如此。太原分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不尽快处理,老朽担心那边会生出更大的乱子。”
萧珪说道:“如果我去的话,我有把握在过年之前,就处理好人命官司,稳定太原分号的人心。樊老以为如何?”
“大东家智慧超群,英武果敢,必能胜任此事。”樊亦忠说道,“但老朽仍是觉得,大东家不应擅离关中二京。洛水防洪大堤与长安三大殿的两项工程,仍是我们商会的重中之重。大东家理应坐镇关中,以应不时之变。太原分号的问题,不止一个祝欣荣被杀那么简单。大东家处理了这一件事情,余下之事仍旧千头万绪,需要慢慢的打理。没个两三年的时间,太原分号恐怕无法恢复生机。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帅灵韵现在就去太原走马上任,以处理祝欣荣被杀为楔机,开始接管与治理太原分号。”
萧珪觉得,樊亦忠的话的确是有条有理,无懈可击,简直就让自己无法辩驳。
但是掌记都被杀了,那就意味着太原分号那边不止混乱,还很危险。
自己有什么理由,让自己的女人,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尤其是,在大过年的这种时候。
“二位,请坐。”萧珪不动声色的说道,“容我三思。”
帅灵韵与樊亦忠都施了一礼,各自坐了回去。
萧珪站起身来,朝厅外走去。
帅灵韵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看向樊亦忠。
樊亦忠小声道:“灵韵,好好的跟大东家说,不要惹他生气。他若执意不肯,你也莫要坚持。我们的想出的法子,未必就是最为妥善的。大东家英武睿智,他一定会有别的办法,处理这些问题。”
帅灵韵点了点头,起身离席,也朝厅外走去。
萧珪走进了帅灵韵的书房里,坐在她的书桌边,等着她。
书桌上仍是放着帅灵韵的一些练手的画稿。萧珪将它拿起来翻了一翻,那一张被自己添了笔墨的山花烂漫图,已经不见了。
帅灵韵走进了书房里,轻轻的掩上了门,走到了萧珪的身后站着。
萧珪仍在漫不经心的翻着那些画稿。
两人都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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