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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项菱如古人一般，折了条小小的柳枝送给樛木。

樛木一笑接过，歪着头道，&ldo;你不是真的打算让我留级吧?&rdo;

项菱也笑了，&ldo;你怎么可能留级呢?我是想让你将我留在你心里，别忘记我&rdo;

樛木忽然觉得手里的柳枝沉甸甸的，她低头看着柳枝，手指下意识的将它拨转了一圈。

她抬起头看着项菱的眼睛，认真的道：&ldo;我不会的，不会忘记。&rdo;

项菱释然的笑了，她知道这该是一个句点。她顿了一下，望着天边的浮云，&ldo;我们就这么毕业了呢。&rdo;

樛木跟着项菱望过去，亦颇为感慨&ldo;是啊，就这么毕业了。&rdo;

许久，两个人相视一笑。往教室走去，听完老师最后的演讲，大家就要各自回家里备考了。

彦梓渊站在讲台上，她带的第一个初三班，就这样毕业了呢。这一刻真的很舍不得，她看着讲台下，一个个洋溢着青春光芒的孩子。慢慢说着她的嘱咐，她的不舍，她的期望。她希望她的孩子们，永远永远拥有明亮的眼眸，如此刻一般。

一个个学生跟她告别，她微笑着一一回应。直到这个教室变得空空荡荡，她转过头，伸手擦着眼角的泪滴。

&ldo;老师，没想到你还这么感性啊?&rdo;樛木在一旁帮忙收拾座椅，做最后的整理。

彦梓渊有些低落的看着窗外，没去和樛木斗嘴。她看着她的学生们，一个个背着书包，要永远的离开这里了。她有些沮丧的说道，&ldo;你们是老师第一个带的毕业班，看到你们一个个离开，老师真的很舍不得。&rdo;

樛木走到窗边，跟老师一起望着窗外离去的人群。也许因为她还年少，她并没有太多伤感情绪。她在窗边看着王亮推着车冲项菱跑去，涨红着脸不知道说着什么。

&ldo;看来我的班长果然挺受欢迎的。&rdo;彦梓渊微笑着，看着项菱和王亮，青春的懵懵懂懂，便像那春风吹皱一池春水，便像那莲间翩然而下的渔舟。她转头望向樛木，&ldo;你后悔吗?&rdo;

樛木扭头看了彦梓渊一眼，又回过头望着操场上的两个人。彦老师明显什么都知道了，此时再去隐瞒也毫无意义。樛木动了动唇，眉峰轻皱，酷酷的说道，&ldo;我只是选择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rdo;

彦梓渊望着樛木装酷的侧脸，这个孩子，要远比别的孩子早熟。她叹了口气道，&ldo;你不仅替你自己，也替别人选择了。&rdo;

樛木没回应，但是她的确考虑了，她考虑了她这么选，是对项菱最好的选择。

&ldo;我们也回去吧，小大人。&rdo;彦梓渊将窗子关好，转身离开。

樛木抚摸着她们的课桌，将她的留恋留下，转身追上彦老师的脚步。告别这间教室，告别这校园的杨柳，告别这里炙热的风，告别

☆、此心安处

樛木的父母，在中考之前，分别来看过樛木，嘱咐她好好考试。樛木冷冷的对待她父亲的问话，她有些，不是有些，而是十分，厌倦，厌烦，厌恶，他的父亲。

她见到她的母亲，她母亲的伤好了，目前住在外婆家。文霞嘱咐樛木，叫她不要担心家里的事情，专心考试。樛木一一的答应，她告诉母亲不要回家，免得让她担心，她对母亲说，你们离婚吧，为了我。

中考对樛木来说，不算什么特别的经历。对她来说，就是大家一起，去了一个别的学校，在一堆不认识的老师的监考下，做了几套卷子。

中考过后也没有特别去庆祝什么，反而在彦老师的帮助下，开了补课班，就在彦老师补课班的隔壁。对象是即将升入初三的孩子们，虽然当时的大家更信任老师，但是樛木名声在外，来补课的倒是也有不少。每天她都和彦老师一起去上课，下课。樛木觉得这样的日子，让她无比心安。

&ldo;家里的事情怎么说?&rdo;彦梓渊一边锁着门，一边向樛木问道。

&ldo;说是要离婚了。&rdo;樛木回的平静。

&ldo;你怎么想?&rdo;

&ldo;我觉得挺好。&rdo;樛木亦将自己班的门锁上，她的回答带着一种释然，仿佛脱离牢笼一般。

&ldo;那他们如果再婚呢?在这小城，离婚的男人，比离婚的女人，更容易找再婚的对象。&rdo;梓渊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

&ldo;对我来说，如果他们不离婚，我们三个，可能会以一人死去而告终。对我妈来说，怎么活下去，都该比时刻活在恐惧、压抑、以及被毒打之下强。起码会有尊严，不会活得像一条狗。而樛玉，他去找谁，随便。我觉得谁跟了他谁倒霉，他以后爱打谁打谁，只要那个人不是我妈。我倒是挺希望看到，他再组家庭之后，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我觉得那是他应得的。&rdo;

&ldo;那你打算跟谁呢?你妈妈，未必供得起你。这小城的工作，并不好找。&rdo;梓渊闻言叹了口气，但又继续说道。

&ldo;当然跟我妈，樛玉现在我连见都不想见!至于我妈，她只要养得了她自己就好，一高和二高不是在争抢好学苗么?上一届的吴皓，不就一切费用全免了么。我念高中应该不用花钱，大学也可以助学贷款。&rdo;

梓渊叹了口气，两个人一起骑车回家。

&ldo;樛木，你骑车看着点儿路。&rdo;梓渊有些无奈的在她身后说道。樛木骑车的时候，总喜欢仰头看天空，这让彦梓渊不得不时刻的，帮她看着周围的车。